也不是,去也不是。 对面坐着的可是方运,一个来宁安县第一天就敢拿下一县典史的人,一个能让各殿大儒大学士常来常往的人,他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石破天惊。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些官吏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自己瞎了眼,之前他们还小瞧方运,以为方运根本斗不过这些官吏! 现在看来,方运根本就不把在场的官吏放在眼里! 之前方运忍让,是为了殿试布局,现在布局已成,当天就以雷霆之势提审申洺,甚至故意以申洺为诱饵,宁安县所有官员都上钩了! 申洺低着头,面色灰败。他之前之所以骄狂,所依赖的不过是左相亲戚的身份,现在,这个依仗没了。 一些与他交好的官吏心中暗叹,申洺彻底完了,精气神就跟被抽空了似的。 啪…… 方运突然一拍惊堂木,道:“户房总书何在,上前答话。” 所有官吏被惊堂木声惊得轻轻一颤,听到方运的话后,更是胆寒。 方运这是要对宁安县官吏下手了! 哪怕换成一天前,方运若敢动手,他们就敢集体抗命,可现在他们不敢。 左相都被气得离京了,谁还敢说什么? “户房总书在此!”就见一个年过五十的老秀才缓缓走到正堂门口,两腿止不住地抖。 户房归主簿分管,户房总书乃是申洺的心腹。 方运冷漠地看着户房总书,道:“听说你与申洺交往甚密,你的女儿嫁给申家之人,可有此事?” “的确如此。”户房总书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哦,那匿名举报信中所言,你与申洺联手侵吞县有工坊两座、倒卖粮食、在丈量土地中中饱私囊等罪名,可属实?” “下官……”户房总书不敢说下去。 方运缓缓道:“本县吏治的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待疑犯的方针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如实招供,本官可轻判,你若冥顽不灵,本县自当重罚。” 户房总书身为老吏员,自然听得出方运话里话外的意思,所谓惩前毖后,就是把与申洺相关的人员全部拿下,所谓治病救人,就是若真心悔过帮助方运揭发申洺会减轻判罚,等于是在救他们,绝不会用极刑。 很显然,方运深谙吏治之道,可以在量刑上妥协,但绝不在对错上退让! “下官……招供!”户房总书半跪在地。 “你这个……”申洺话未说完,方运突然隔空一挥巴掌,官印调动圣庙力量,隔空击在申洺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打得申洺踉跄斜退三步,脸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嘶……”申洺愤怒地瞪着方运,用手捂着左脸,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众官吏沉默不语,申洺终究是一位举人主簿,方运说打就打,这就是在彰显决心,谁敢跳出来维护申洺,必然会被无情镇压! “你一一招认罪行吧。”方运俯视下方半跪的户房总书。 “是……” 接下来,户房总书开始招供,把自己与申洺的事一一说出来,不过大都巧妙地说成是被申洺逼迫,自己也是无奈。最后又招认了自己做的一些事,虽然罪行不轻,但跟前面比不疼不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