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侄叫着,能换个称呼吗?本将耳朵都起茧子了。” 方守业得意洋洋道:“不换!趁现在能叫,自然要多叫,万一他将来写成十六首传世战诗,成了天下师,或者封圣了,我还敢叫吗?” 方应物扶额低头,为这个老爹发愁。 众官斜眼看着方守业,毫不掩饰对他的鄙视之情。不过转念一想,方守业说的没错,万一方运成为天下师,那以后文位比他低的人,见面都得叫他一声“方师”。 方运笑了笑,望向台上的赛志学,道:“赛老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赛志学笑道:“方大眼猜的没错,我就是想请您做一首诗,而且必须以‘柳’为题。” 赛翰林这话音一落,现场起了微妙的变化,许多人相互看了看,赛志学这是在落井下石啊。方运诗名已经不需要证明,所以赛志学相信方运一定能作出恰当的诗词。 “算了,我没准备,改日吧。”方运目前还不想痛打落水狗,提高自己实力才是王道。 赛志学却道:“诗祖在场,若不在最后做一首定场的诗,那此次文会白开了。” 方守业大声道:“世侄啊,要是能作就作吧,左相……咳咳,那人可没少害你,就算替玉环报仇,也不能饶了那个老东西!还有……前年覆没的西北军。” 在场的一些将军立刻色变,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西北军乃是北边重军,谁都有几个好友甚至亲戚在那里,可因为柳山从中作梗,几乎全军覆没,几乎成为景国的耻辱。 敖煌道:“踩着左相扬文名,全国百姓喜闻乐见!” 许多官员齐齐点头,越发觉得这位煌亲王顺眼。 方运余光发现连原本左相一党的宁安县官吏也跟着点头,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宁安县官吏已经对左相由敬转恨。 赛志学道:“方虚圣,全场现在就等您一个人,您可不能怕丢文名就不写啊!” “是啊,世侄啊,咱大源方家已经是豪门了啊!不能丢这个人!” 方运白了一眼方守业,以前都是被敌人逼着作诗,现在倒好,竟然被自己人激将。 “罢了……”方运起身上台。 提起笔,方运扫视全场,望向赛志学,问:“不以‘柳’为题行吗?” 敖煌反问:“那他们不白来了吗?” 众官哄堂大笑,敖煌说的是大实话,众官就是想看左相的笑话。 方运摇摇头,道:“那本县就写一首《咏柳》吧。” 说完,方运慢慢书写一篇七言绝句,同时张口朗诵。 乱条犹未变初黄, 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 不知天地有清霜。 众人听完后,先是一愣,轰然叫好。 这里不是文院,才气不能自显,赛志学用官印一照,就见二尺七寸的才气跃然纸上,达府,近鸣州。 敖煌面带疑惑之色,道:“把柳絮比喻成飞花我懂,前三句我也知道,意思是说柳条还没变嫩黄色的时候,便因为东风来临就猖狂起来,只懂得将它的柳絮吹得漫天飞舞,好像能蒙蔽日月天地。可最后一句的‘清霜’,是指到了秋天霜雪让柳树凋零,还是说清霜和柳絮一样遍布天地,但无比寒冷。” 许多读书人也愣住了,最后一句话的确有歧义,到底是突出清霜更冷傲安静,还是突出秋霜让万物凋零柳树没有好下场,这的确需要商榷。 方运微笑不语,回到座位。 许多读书人低声议论,没有讨论出结果。 州牧赛志学扫视全场,发现新任的州院君胡裕面带微笑,心思一动,道:“在场之中,论诗词最高,非方虚圣莫属,但论学问最深,自然非胡先生莫属,有人说过,一旦胡先生荣升大学士,必然会成为学宫的掌院大学士。” 方运与众人一起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