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走到田间,开始播种,把种子放到犁沟里,然后用脚把两边的土填回沟里。方运佝偻着背,如同一位久经风霜的老者,不言不语,走一步,便用颤抖的手播种。 播种远比犁地轻松,但播种完后,方运依旧累得全身酸疼,身体越发疲惫。 方运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随时可能崩溃。 播种之后,开始浇水,方运推着小车,车上装着水桶,前往两里之外的河流中打水,随后用半个葫芦做成的水瓢开始浇灌田地。 在浇灌了三十亩地后,方运突然手一松,水瓢掉在地上,身体轻轻颤抖。 方运死死咬着牙,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方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 一个人在最热的中午走,都可能中暑昏迷,现在方运无法吃喝,在太阳底下从事如此繁重的劳作,极可能会导致死亡。 方运望着田地,咬着牙,继续浇灌。 浇灌完所有的田地后,方运坐在田头,就见庄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方运愣住了,本以为自己有休息的时间,谁知道这忧患谷根本就不想让自己休息。 现在小麦长成幼苗必须要追肥,若是晚了,极可能会被判在这第一谷失败。方运无奈起身,开始施肥。 施肥之后,方运又进行一次灌溉,然后就见大量的杂草开始生长。 方运咬着牙,开始用锄头去除杂草。 但是,方运发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不是不想做,而是身体的许多部位已经被重创。 不过,这些都没能阻止方运,除草之后,就见麦田长出了虫子,方运不得不开始除虫。 在小麦生长的过程中,方运根本没有正常的休息时间,不断施肥、灌溉、除草和除虫,反反复复,几乎无穷无尽。 繁重而重复的劳作足以磨掉一个人的一切棱角,甚至,能让人一切都麻木。 方运感觉自己真的彻底麻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百亩麦田的小麦终于变黄,沉甸甸的麦穗随风轻飘,形成一波波的麦浪。 “快完成了!” 方运手持镰刀,弯下身,左手一搂小麦,镰刀切过麦秆,一把小麦离开土地,到了方运手中。 方运把一把小麦放在地上,继续收割,凑足一定数量后,把小麦扎成一捆。 方运不断弯着腰,割麦子,收麦子。 慢慢地,方运的动作越来越慢,甚至于,他的镰刀已经无法割断一把小麦的麦秆,必须要多次用力才行。 汗水如流水一样,掺杂着鲜血滴落在田地上,方运咬着牙,不断劳作。 弯腰,左手抓住麦秆,右手握镰刀割,打捆,再弯腰…… 方运不断重复这个动作。 前方,是整整一百亩麦田。 麦子看着不多,但一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割,再快也只能割两亩多,而且是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方运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多少天,或许一个月,或许三个月,更不知道这些麦子要割多久,按现在的速度,可能仅仅割麦子就需要四五个月。 一开始,方运每隔一个小时就休息一阵,后来,每隔半个小时休息一阵,接着,每隔二十分钟、十分钟甚至五分钟休息一阵。 许久之后,方运割下一把麦子,把麦子扔在地上,扶着腰,缓缓起身,茫然地望着前方。 蓝天与黄土之间,一个年轻的身影向后重重倒下。 大量的鲜血从方运的眼睛、鼻孔和口中流出。 方运望着天空耀眼的太阳,知道身体终于支持不住。 方运只觉一阵恍惚,感觉自己全身剧烈疼痛,但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