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官府发布柳山回乡丁忧暂无官身的消息后,元县之中处处响起鞭炮声。 若在以前,元县的衙役官兵必然会如狼似虎抄家定罪,但现在放鞭炮的人家安然无恙,因为元县县令已经被刑部缉拿押往京城。 元山的西北处有一座山谷,谷中瀑布倾泻,水潭幽深,景色别致,号称元县第一景,名为落瀑谷。 早在十年前,这落瀑谷的谷口就建立了栅栏和大门,被划为柳家私产,元县之人再也无法进入谷中。 元县之人敢怒不敢言,因为元县人都知道落瀑谷已是柳山的囊中之物。 今日的落瀑谷,与往常没有区别。 城中即便偶尔有鞭炮声,也惊扰不到这里。 柳山虽非左相,但仍然是一位大学士。 元县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大学士。 柳家的家丁守在落瀑谷门外,虽然不似以前傲慢,那膘肥体壮的身躯依旧能震慑所有人。 谷中的潭边,有一处院落,院子之中竹林茂密,曲径通幽,深入后豁然开朗。 庭院之中,竟然有十数人,如同众星捧月一样面对居中的柳山。 柳山身形削瘦,面相儒雅,须发纯白,脸上的皱纹也比之前多了许多,比一年前老了十余岁,但目光依旧深邃,再也不是朝堂上那个斗争失败的左相,而是一位睿智的大学士。 若是有大儒在场,定然会发现,柳山即便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即便景国国运视其为敌,境界也毫无折损,甚至可能在数年内晋升大儒。 柳山平静地喝着茶水,而他周围的人在高谈阔论。 这些人中,有左相党的中坚,已经辞官请罪,不久之后便会前往北方或两界山等险地。 有雷家与宗家的大学士,有庆国的翰林,还有其他杂家之人。 “柳公,您安心静修,待您成大儒之日,便是再度叱咤风云之时!” “这景国的左相,必然会重归其位!” “那方运愚不可及,以为把您逼走,就能掌握天下大势,竟然选择辞官,以我之见,这是他败亡的开始!” “不错。方运虽是不世出的天才,但为官之道却远远不如我等杂家之人。他一旦放弃官职,就很难收拢党羽。柳公不一样,柳公经营数十年,只要守制结束,登高一呼,从者云集。” “柳公守制,我等从军,无非是韬光养晦,待时机一到,必然重返金銮殿!” “此次南蛮入侵,方运虽然力挽狂澜,但景国已经耗尽国力,一旦有风吹草动,必然急速败亡。更何况,庆国不会眼睁睁看着景国回复元气。不出意外,庆国必然会做出针对景国的行动。” “在下从庆国而来,已经得知,宁安之战后,妖界震动,据说妖蛮众圣已经达成一致,不仅要攻打两界山,也要灭景国。不出意外,待蛮族再次继续力量,便会拿下景国!” “实际上,那位……还能坚持多久?” “那位本来坚持不到今年,可据说在方运的医会中得了好处,延寿一两年。即便如此,也未必能拖三年!三年一到,只要蛮族稍稍施压,我庆国大军必然以抗击蛮族为名,挥军北上,接管象州、江州以及京城,至于其他地方,留给武国。” “你们不要忘记,不仅国君能夺情,圣人也能夺情!只要柳公晋升大儒,宗圣圣谕夺情,柳公奔赴两界山参战,数月后,东圣阁一纸调令便可让其回景国。到那时,柳公再掌景国!” “是啊,只有柳公晋升大儒,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众人纷纷点头。 与此同时,许多人发现柳山手持官印,看到之后面色有细微的变化。 柳山的官印没变,但名称不再是左相印,而是他的侯印,作用略有不同。 许多人暗中交流,很快在论榜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