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就到家了。 回到家里一看,这边的饺子刚包完,正收拾呢。 包好的饺子,一盖帘一盖帘端到外面棚子里放着,面板、盆、菜刀啥的也都拿走。 然后周桂兰拿着鸡毛掸子,把炕上的白面扫掉。 “别说啊,这个炕革啊,就是好,你看这多滑溜?扫东西也容易。 要不说如今这条件是越来越好了。 以前家里头都是铺炕席,有点儿灰啊、土的,全都藏炕席缝儿去了。 那炕席磨衣裳,好好的衣服,屁股上先磨破了。 后来用那个纤维板刷油漆,新的时候还行,旧了油漆一掉,哎呀,也是剌人。” 周桂兰一边扫炕,一边念叨。 炕革,是东北人继炕席、纤维板之后,用来铺炕的新物件儿。 商店里有卖,多数都是一米八宽,一大卷一大卷的立在那儿,按米卖。 根据质量和薄厚不同,从十几块钱到三十几块钱一米。 这东西比炕席、纤维板好,表面光滑,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图案,色彩鲜艳花纹精美。 应该说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这东西刚流行过来没多久,年前周桂兰听人家说,炕革好,就去商店买了好几块回来,把家里这几铺炕的纤维板都换下去了。 “嗯呢,是挺好的,县里头还有地革。 有的人家里水泥地上铺一块儿,进门就换拖鞋,也挺好的。” 陈春玲刚把饺子端出去,回屋听见婆婆这话,就笑道。 “这话咋说的来着?叫时代进步了。 如今这日子啊,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好,搁我们年轻那会儿,哪能想到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啊?” 估计是过年的缘故,周桂兰格外感慨。 饺子包完,屋里收拾干净。 大家或是坐炕上或是坐凳子上,都盯着电视看小品相声,时不时就被演员抖出来的包袱逗得哄堂大笑。 十点半,苏安瑛去烧火,不到十一点,东西两口大锅的水都开了。 周桂兰吆喝一声,几个媳妇赶紧去厨房煮饺子。 另一边,许世先领着四个弟弟,还有家里这些孩子,出去摆天地桌、发纸、放炮。 院子里顿时就热闹起来,各种动静都有。 鞭炮的噼啪声、烟花在空中炸响的动静,还有孩子们时不时的惊呼声。 许成厚跟楚瑄淮没出去,俩人坐在炕头上喝着茶水。 听着外面各种声音,看着窗外飞起的烟花,俩老头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真好,过日子啊,就得这样,家里人多,才有滋味儿。” 楚瑄淮忍不住,也感慨了一句。 “是啊,人这一辈子图啥?不就是图个子孙后代么? 看着儿孙们都过得兴旺,也就没啥心思了。” 放鞭炮、煮饺子、阖家团圆过新年。 热气腾腾,带着香气的饺子摆满桌,家里男女老少的脸上都是幸福喜悦的笑容。 大家子人就这样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着饺子。 孩子们摩拳擦掌,暗搓搓的藏着小心思,都盼着能多吃着几个钱。 不管谁吃着了,肯定会大喊一声,“钱,钱。” 那嘚瑟劲儿就别提了,恨不得原地蹦八圈儿。 其他人则是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看着吃出钱的人,然后低头努力吃,也想吃出个钱来。 孩子们这么比着吃,不知不觉就吃了一盘子。 大人一看,不行,万一吃撑了怎么办?赶紧劝着,不让再吃了。 吃完了饺子收拾下去,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许海波领着弟弟妹妹们,十二个孩子跪在地上一大片,齐齐磕头给爷爷奶奶拜年。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爷爷奶奶福寿绵长、平安康泰。” 许成厚老两口高兴得不得了,忙从兜里掏出一大叠红包来,挨个儿给。 孩子们齐声谢过爷爷奶奶,然后从地上起来,欢天喜地领了红包,跑到一边去。 许海源领着弟弟妹妹,再次跪下,给楚瑄淮磕头。 “师公过年好,祝师公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楚瑄淮高兴地合不拢嘴,赶紧招呼孩子们都起来,给四个孩子都发了大红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