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刚落,明昭一记手刀,径直削下一根翠竹。 只要内力练到家,即便是一根长绫也能当作武器。 翠竹带着充沛的内劲直接朝槐逸击了过来,然而槐逸手持雨伞,另一只手紧紧负在背后,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他便轻盈地闪身直接躲到了邢墨的身后去。 邢墨根本没有把槐逸算作战力的打算,那他当作空气,也以手为掌侧身朝明昭攻去。 三个人,便一人竹枝一人掌刀一人持雨伞地乱斗起来。 忽然,一个声音怪叫道: “哎呀,本宫主受伤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邢墨趁乱瞥了槐逸一眼,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继续任劳任怨地和明昭搏斗。他看到了明昭眼底明灭的天光,那是战到酣然的快感,他一直认为与恰逢敌手的对手切磋时全力以赴是对其最大的尊敬,便也收敛了心神,认真了起来。 明昭大概也懂得邢墨的意思,何况槐逸抛饵在前,他此刻虽不过是池鱼,却也有趁此翻身吃掉钓叟的时机。 邢墨解下了背上的华灯,手指在琴柱上一绕,琴弦便伴着雨声滑落了下来。 一同解下的还有邢墨的手套,露出的是一双遍布伤痕的修长双手。邢墨无视了明昭惊讶的眼神,指腹在琴弦下划过,立刻有血珠渗出。 但是下一刻明昭的眼神就变成了骇然了。 华灯不愧是魔琴,琴弦在邢墨的手中竟然像能够自然伸长和收缩一般,邢墨怀抱瑶琴,指尖遥遥地拿着琴弦的另一端以血肉和内力操纵,寒光映在其琴弦上,足够窥见其锋利程度。 刹那间,明昭的竹枝便被削断。 他手中的琴弦本可以径直削下他的头颅,却只是堪堪从他的面门擦过。 然而,明昭也已趁着这个时机重新折取了一只竹枝,攻向邢墨防守薄弱的腿脚。 雨滴雨势忽大忽小,缠斗的身影在翠林间交错。 直到浓稠雨幕渐渐变得淡薄,他们的缠斗也没有停歇的打算。 “你们别打了!” 一个鹅黄身影在雨幕里飞快穿梭,刹那间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间,邢墨立刻收回琴弦,明昭也满脸晦气地扔掉了竹枝,他们的决斗愣是硬生生地再次被打断了。 叶莲灯浑身湿透了,焦急地对明昭道:“朱云出事了!你再不去,就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话音刚落,明昭已经掠了出去。 槐逸自然也看到了叶莲灯,打着伞走了过来,刚好和叶莲灯保持了一个把她淋在雨伞外的距离。 他还不自知地笑嘻嘻道:“小丫头,好久不见呀。” 叶莲灯直接无视他,面色凝重地转过身。 邢墨就站在自己身后,雨中的他不再显得温润如常,而是平添了几分妖冶。 叶莲灯在雨幕里没有看清邢墨的手,他的手异样的惨白。 没有留意到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是与邢墨对望了一眼后,便立时朝着明昭的方向掠去。 邢墨收了华灯,一双修长的手利落地挑起琴弦在琴柱上随意一绾,随后用手指拨了两声调试了一下音色,霎时,深谷流泉般的嗓音在幽深的林间雨幕中流淌。 确认无误后,邢墨将华灯放入琴囊,覆上手套后,随叶莲灯的步伐快步追了上去。 只剩槐逸一人。 他站在原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许久后,又重新挂上了微笑,好像天空晴了起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