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药全部灌了下去,舜承帝眼神暴怒,但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仍是一滴不漏地将毒药喝了下去。 舜承帝暴怒的眼神平静了下来,但另一个声音却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哥,你在做什么!”宁姝立即冲了进来,冲着宁绝怒吼道。 宁绝看到宁姝,先是惊讶了片刻,转瞬又变成了愤怒。 他将碗摔在了地上:“是谁让你来的!” “哥,你疯了吗?那是弑君的大罪!”宁姝看着舜承帝的尸体,后退了一步,觉得眼前的宁绝根本就是个魔鬼,“而且,那是父皇呀!” 虽然舜承帝生前并不太关心这个小女儿,宁姝对这个很少见面的父皇也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看到这样一幕她还是感到可怖与后怕。 “我若为君,那便无罪!” 宁绝也并不解释,甚至看也不看她,冷漠的眼神看得宁姝心底发寒:“来人,把她带下去!” 她忽然怔住了,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喃喃问道: “你究竟是谁?你还是当年的哥哥吗?” 下人过来扶住她。 宁姝垂眸,有泪光落下。 宁绝眼底有微薄的光影漾动,但转瞬即逝。 “带她回宫,不许让她出来。” 他愤怒地拂袖,看着宁姝被带了下去。 地上,破碎的药碗反射着暗淡的烛光,似乎在嘲笑兄妹关系的支离破碎。 宁绝看也不看,径直走了出去。 孤高而决绝。 - 自那日之后,宁姝被宁绝禁足在宫中。 但好在碧儿——也就是高絮,一直用一种秘密方法和擎玉宫保持着联络,便知会了槐逸想办法来带她们出宫。 高絮当初在擎玉宫宫变后的第二年,跟着槐逸稍稍学了一些武功,之后便暗中潜入昭晏皇宫准备营救师父。 入宫的两年,也是她一直在和邢墨联络,不时告诉他叶莲灯的近况。 宁姝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居然也会选择离开。 但这深宫从来就没有什么意义,除了哥哥在这里之外。但现在宁绝已经不再是她留下的理由了。 槐逸来了,他用轻功带着她轻易地就飞出了高高的宫墙。 她遥望着灯火通明的宫中城池,冷冷夜风拂过时似乎有悲歌吟唱。 她再没有留恋了。 马车已备好,就在宁姝跟着他们要走过去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她。 “公主殿下。” 她居然被然发现了! 她转身,看到的是凌初。 槐逸嘴角挂着好奇的笑,宁姝怕他动手,便温温说道:“无碍。” 凌初眸光温和沉静,并没有要阻拦她的意思: “公主殿下,还望您不要相信您所看到的表象,身处深宫,您太过单纯了。” 宁姝轻颤了颤眉睫:“比如?” “为什么会有人引您去豫泉阁?为什么明明殿下听到了您的声音却装作没有听见?”凌初的语调平静得几乎有点冷,“再比如,您觉得这两年来高絮易了容待在宫中殿下便认不出吗?” 宁姝听了这些,一时间步子有些不稳。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果然是这样吗?” 凌初语调很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是犀利直接的:“您说‘果然’,那想必您是明白了殿下的用意了,政变的代价太大也太难以捉摸,送您离开是为您好。” “哥哥就这么想要王座吗?”宁姝挤出一个温温的笑容,看似冷静没有过于激动,但其实她的手捏成拳在发抖,“其实哥哥若希望我单纯一点,我便只有保持着那份天真才能让他也安心。所以,那哥哥要我看着表象,我便看着好了,这么多年我也看过来了。” 凌初道:“您是世间少有的他无可替代之人。” “凌统领,你是知道的,宫里没有谁是绝对的一张白纸。” 说这话的时候宁姝忽然笑了,一直注视着她的槐逸眼底闪过一抹惊怔。 她声音骤然响亮了起来,毫不逊于夜色里呼啸的风声: “在这场政变之中,我是最有可能连累他、影响他之人,所以,放逐我、疏远我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