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把扣子解开,这一次直接把衬衣脱了下来,搭在旁边干燥的置物架上。 宁君延用毛巾帮他擦身体,动作算不得十分温热,但是很细致,陈韵城胸前皮肤泛起薄薄的一层红。宁君延给他擦脖子的时候,他下意识仰起了头,正好宁君延低头看着他,两个人距离太近,陈韵城忍不住还是先转开了视线。 “裤子,”擦完上身,宁君延对陈韵城说。 陈韵城看着他,说:“算了吧。” 宁君延没说话。 陈韵城说:“我那么大个人了,给我留点面子。”他觉得自己几乎是在哀求宁君延了。 宁君延最终没勉强,把毛巾用热水搓洗拧干之后交给他,让他自己擦,便离开了卫生间。 陈韵城一直到躺在床上,觉得胸口好像还是热热的,留着热毛巾擦过的明显触感。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晚上见到宁君延之后,他愤怒的情绪变得淡了许多,到现在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又开始回想那三个人砸他店的一幕。 这时候已经说不上多生气了,就有一种无力感。现在这样,他的商店肯定也盘不出去了,只能清点货物,还能值点钱的东西转卖了直接把铺面转租了最方便。 那么他欠宁君延的钱会一直欠着,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还完。本来他还想拉上周彦,两个人辛苦一点出去工作尽快把钱还给宁君延的,而现在周彦下落不明不说,他继父那件案子也没头没尾,不知道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陈韵城不得不去想宁君延对他的态度。宁君延太明显了,有时候实在叫他难以招架。他自问并不讨厌宁君延,甚至面对宁君延对他的暧昧,一点没有想象中的厌恶,更多是一种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和宁君延明明是不可能的,就算不考虑性别,他们两个生活环境天差地远,怎么一路走下去呢? 就像跟穷小子私奔的千金大小姐,爱情的狂热过后,剩下的柴米油盐才是最折磨人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非要勉强将来也很难有好结果。 陈韵城翻了个身侧躺着,将被子拉起来一些。 这间客房的床也很柔软,周围一片宁静,除了偶尔能听见汽车的声音,再听不到什么大的噪音。 他精神还有些亢奋,但是身体实在疲倦了,拉扯着他没过太长时间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第二天早上,陈韵城一早就醒了。 借住在别人家里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不自由,起得太早了害怕会吵到主人,气得太晚了又觉得不够礼貌。 陈韵城换好衣服,从客房出来,看见宁君延房间门还关着,于是走进厨房拉开冰箱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矿泉水也没别的了,甚至连鸡蛋都没有一个。 今天宁君延应该也是要上班的,就是不知道会几点出门。 陈韵城本来看时间还早,想要出门去给宁君延买早饭,外套都穿好了又才想起自己没有钥匙,而且小区门禁恐怕也不会轻易放他进来,于是只好作罢。 他回来空荡荡的餐桌边坐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顾瑶嘉在早上六点左右给他发了条微信。 顾瑶嘉说:“对不起打扰你了城哥。今天上午棋棋排了手术,我一个人害怕会应付过来,可不可以请你过来看看?” 陈韵城能感觉到对方字里行间的小心翼翼,他很快回复道:“没问题,手术几点开始?” 过了几秒钟,顾瑶嘉便回复他:“十点开始。” 陈韵城回了一个“好”字。 这时候,宁君延房间的房门打开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衫从房间里出来,看见陈韵城坐在饭厅里,停下脚步问道:“洗了吗?” 陈韵城说:“我刷了牙。”他手还不敢沾水,没有洗脸。 宁君延对他说:“过来洗脸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