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章淑珍了比了一辈子,较了一辈子的劲儿。本来还以为她抢了章淑珍的儿子,日子也过得比章淑珍好,已经赢了章淑珍呢! 可是不知从啥时候起,她就被章淑珍不声不响的给比下去了,还越甩越远。现在,人家都能坐飞机上首都去溜达了,可她呢?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辈子都还没出过镇子呢! 因此,王淑芬也更恨章淑珍了! 喜凤正是抓住了婆婆的这种心理,趁机给她婆婆猜忌后悔药,好看她懊悔难过。 “娘,不是我说你,你当初就不应该跟大哥分家,这要是不分家,上首都溜达的不就是咱们家了吗?哪还轮得到他们老王家呀?” 王淑芬也正为这事懊悔呢,听到儿媳妇戳自己的伤疤,不由得勃然大怒,骂道:“你还有脸说,当初还不是为了那条金链子,我才同意跟他们分家的?结果呢,你这个败家玩意儿,非闹着要分家,把我好好的一条大金链子给弄丢了,要不然,那条金链子留到现在,咱们还至于眼馋别人吗?” 喜凤见婆婆冲开开火儿,撂下脸,冷言冷语的说:“有话好好说呗,喊啥呀?在我跟前这么能耐,有能耐你在那个大学生跟前儿也这么横啊?” “我跟人家横什么横?我都跟他们分家了!”王淑芬火气不下,声调依然很高,跟吵架似的。 霍长生说,“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还跟我们分家了呢,可我们不也照样还生活在你们跟前儿,还叫你们一声爹娘吗?你跟大哥大嫂虽说也分了家,可大哥毕竟是在咱们家长大的,是你的养子,都说‘养恩大于生恩’,不管到啥时候,你都是他的娘,他就是想不承认都不行……” 王淑芬抿了抿嘴,倔强的说,“我不用他承认,我自己有儿子,不缺他这个孝子贤孙。” “娘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不承认他,他肯定巴不得的呢?但是你想想啊,你把他养那么大,现在他发达了,有钱了,就不认你了,你觉得是你吃亏还是他吃亏啊?”霍长生继续诱导着说道。 喜凤一听她男人这么一说,立刻领悟到他的想法了,马上帮腔说,“娘,长生说得对,你好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现在咱们家都快吃不上溜了,他有钱坐大飞机,干啥不能给咱们点儿花花啊?” “再说,也不是给咱们花的,是他们两口子理应孝敬咱们爹妈的……” 这会儿,霍洪山正坐在窗户底下编筐呢,他虽然没说话,但屋里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当他听到儿子媳妇要算计建峰两口子时,马上出声说:“长生媳妇,你出啥馊主意呢?咱们跟你大哥他们家都分了,那就是两家人家了,别说我们不是人家亲爹娘,就是亲爹娘,分家了,也没有再上门去卡吃人家的道理啊?” 霍长生媳妇儿一点儿都不怕她这个蔫了巴登的老公公,听到她老公公在外头出声指责她,马上针锋相对地怼了回去:“爹,我这是为咱们家着想呢,咋能叫搜巴主意呢?你瞅瞅,咱们家现在都快扎脖儿过日子了,可人家呢?你没听说吗?人家上首都一大家子都坐着飞机去,那么一大家子人,坐飞机上一趟首都得花多少钱呀?他们要是钱儿少的话,能敢这么霍霍吗?我敢说,他们两口子肯定是发达了,没准儿都成万元户了呢!” 这个年代还没有富豪啥的,最有钱的人也只有个万八千的哪不是了,可就那万八千块钱,也足够让人眼红的了,毕竟这个年代大家都没钱,谁家要是能成为万元户,绝对比现在的百万富翁都有身价。 “就是人家成了万元户,那也是人家的事儿,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一样有手有脚的,干啥非得靠着人家呀?把下巴壳卡到人家饭碗上吃饭,终究是吃不饱的,要是想过好日子就自己勤快点,多干点儿活,日子不就过起来了吗?” 霍洪山站起身,隔着窗子跟儿媳妇大声争辩着。 这会儿,为了维护建峰,他也顾不上应不应该跟儿媳妇这样说话了。 喜凤冷听了霍洪山的话,笑一声说:“爹,咱们就是老社员,在土里刨食儿的,家里那点儿地也是有限的,就是想勤快点儿多挣钱,也没地方挣去呀?再说了,叫我娘管他们要钱咋了?我娘是他的养母,他们孝顺我娘是天经地义的,你干啥不让啊?” “我说几遍了,咱们跟建峰他们都分家了分家了,分家了就是两家人家了,要点儿脸的人就不能再去打人家的主意了!” 霍洪山脸红脖子粗地又强调了两遍分家的事儿。还用了“要点脸”三个严厉的字眼警告她,不叫她打霍建峰他们的主意。 然而,一心想过好日子,还想不劳而获的霍长生夫妇,好容易找到了这条来钱的路子,怎么可能为了‘要脸’而轻易放弃呢? 要是没过那种奢华舒坦的日子也就罢了!但是这两口子曾经过了一段奢华舒坦的日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