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很难看,可卓康成和她说了些什么后,老师一脸悲伤,看着时逢, 走过去抱了抱他。 时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卓康成抱走了。 “舅舅,我们去哪?我爸爸妈妈呢?”时逢一直问卓康成。 卓康成好像哭过一样,眼睛红红的,他什么话也没说,紧紧抱着时逢,“我带你去找姥姥。” “好啊。”时逢很开心,“对了,我爸爸说了,要给我买游戏机的今天。” 卓康成依旧没说话,带着时逢打了个车就到了人民医院。 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路灯也昏暗,只有医院楼上顶头的那四个大字“人民医院”亮的耀眼,红红的,又大又亮。 “舅舅,不是说去找姥姥吗?”时逢问。 “我先带你去见爸爸妈妈。”卓康成好不容易说出来这句话,哽咽着流出了泪。 时逢给卓康成擦了擦眼角的泪,“好啊。” 时逢牵着卓康成的手走进医院,一进去,时逢便看见了时意,她正站在病床前。 “姐姐!”时逢高高兴兴的跑过去,拉了时意一把。 时意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头发长长的,梳了两个辫子,一侧一个。 时逢拉过去,时意却没动静。 再往旁边看,姥姥翟春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着头,时逢看不清他的表情。 舅妈冯曼还抱着表弟卓越,眼睛一样是红的。 时逢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又拉了拉时意的手。 时意这才低头看了他一眼,可刚低头,豆大的泪珠便滚了下来。 时意很少哭,至少时逢很少见她这个样子。 “怎么了,姐姐。”时逢小声问。 这时卓康成走了过来,一手拉住时逢,又拉着时意,走到病床前面。 “姐,姐夫,我把俩孩子都带来了,来见你们最后一面。” 卓康成已经泣不成声。 时逢那时还小,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能感到不好,床上躺着两个人,都蒙着白布,哪里是他的爸爸妈妈。 时逢一下子挣开了卓康成的手,跑到床边,把白布扯了下来,露出时伟的脸。 时伟闭着眼睛,满头满脸都是血。 时逢再小,也是懂的。 他用力推了推时伟,“爸爸,爸爸。你醒醒。” 可时伟一动也不动。 时逢立刻跑到另一张床上,白布下正是卓小菱。 “妈妈,你快起来啊。” 不管时逢怎么叫,两个人都不可能起来了。他们闭着眼睛,就那么走了。 时逢和妈妈一起读过书,书里说妈妈的爸爸去世了,当时妈妈读着读着就哭了。 时逢第一次知道了死亡的意义。 他后退了好多步,心里已经有了感觉,他退到时意身边,这才发现时意已经哭成了泪人,整个人似乎都要晕过去了,可依然站在两床中间一动不动。 “姐姐。”时逢低声喊。 每个人长大都有一个契机。 一个人的童年,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都是吃睡吃,从不会有困扰和痛苦,也就不会长大。然而一件事的突发,会推着你变的成熟,推着你往前走,长大,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时逢就是这样,他拉起时意的手叫姐姐的那一瞬间,他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时逢了。 * 翟春梅醒了,还有些虚弱,可依旧对着时意笑。 “姥姥没事了。”她看着时意,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时意也笑,“当然了,我姥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说完,头转到一边,一个深呼吸,把鼻尖的酸胀和眼泪都忍了回去。 “我拿热毛巾给你擦擦手,舒服一下。”时意去烫毛巾。 翟春梅左右看了看,“这个病房里就我们自己吗?” “嗯。”时意在卫生巾烫毛巾,打开水龙头就是热水,不需要去打热水,也不需要去公共卫生间挤。 她拧好了毛巾,毛巾还冒着热气,从卫生间走出来,对翟春梅说:“姥姥,这里好不好。” “好啊,又干净。”翟春梅又问:“这要很多钱吧。” 时意拿热毛巾给翟春梅好好擦着手,“没有多少钱,您就放心吧。” 翟春梅还没醒,护士长就带了几个人到了病房。 时意还以为是有人要住进来,没想到护士长笑嘻嘻的对她说,换病房了,不知道和院长认识,怠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