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赶紧回家吧。” 张德福搀着德凤,原本德凤还笑嘻嘻地,又走了几步,还没走到家门口,她就哇的一声哭了。 “这是怎么了?”张德福道:“要我说,你别在你们这个部门干了,你说你去了才多久,喝醉多少次?数的过来吗?” “大哥,我和你说,我难受。” “喝醉了能不难受?”张德福道,“你先回家,回家喝点水。” “不是。”张德凤哭的满脸都是泪,“我是心里难受。” “知道了。”张德福敷衍道,“你心里难受。” “大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难受?你为什么不问问?”张德凤突然炸了毛一样跳起来,对着德福大喊:“你为什么不问!你们都知道我难受,可没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 “这是怎么了?”翟明翠早就听见了声音,从家里跑出来,就看见德凤在那里又哭又叫。 “妈,你来接我了?”张德凤摇摇摆摆朝翟明翠走去,一下搂住翟明翠腰,“妈,我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翟明翠说,“走,进屋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张德凤死命搂着翟明翠,不肯动,不一会儿,翟明翠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妈,我不睡觉,我难受,你们都不关心我。” 她说完,就顺势往下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翟明翠看着,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赶紧去拉德凤,可德凤哭得更痛了:“妈,你知道吗,我兜里有喜糖。真的,我拿给你看。” 她说着,就去翻自己的口袋,可德凤穿了一件连衣裙,哪里有口袋,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对了,在我包里。” 她又跌跌撞撞去捡掉在地上的包,拿起包来,打开拉链后,往下一倒,里面哗啦啦掉出一堆的糖和瓜子还有花生。 “这都是啥?”翟明翠赶紧去摸,摸出一个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才道:“还真的是糖。” “不,妈,这不是糖,这是喜糖。你知道吗,这是喜糖!” 翟明翠已经被闹得毫无力气,便说:“你再闹,你二哥醒了,出来就得要打你。” 张德凤身子一僵,两秒后便道:“让他来打!谁都能打我,是个人就可以打我。为什么?因为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我没有爸爸。” 张德凤说完,翟明翠立刻愣在了那里。 旁边的张德福一直压着心火,可在德凤这一句话说出来,他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 “我没有爸爸,所以谁都能欺负我。”张德凤晃晃悠悠道,“小时候,没人和我玩。同学都笑话我,只有魏橙花,不,我二嫂和我玩。她每天都来找我,带我玩,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就想啊,我张德凤也有朋友,没有爸爸也没关系,我一样可以有朋友。可是谁知道,她,那个魏橙花,她和我交朋友,不是为了我张德凤,是为了我二哥!” “我大哥记得爸爸什么样子,我二哥也记得,可是我,可是我早就忘了。有时候,我看着妈你拿着我爸的照片,我看着照片上的人,就会想,这真的是我爸爸吗?原来他长这样啊。” 张德凤坐在地上喊完,双手往地上摸,摸了一会儿,摸了一把的糖和瓜子,她拽着翟明翠的手,往里塞,“妈,你吃糖,这是喜糖,沾沾喜气。你知道吗,他要结婚了!” 翟明翠只能拍拍德福,“老大,叫德柱起来,你俩把她给抬屋里去吧。这没法儿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