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还有张德凤这个长不大的。 孩子不管什么时候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哪怕你四五十岁,也是孩子。 翟明翠就有操不完的心, 可是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想管也没有力气管。 张德凤今年已经四十五岁,孩子都工作了, 可翟明翠还是操她的心。 毕竟鄂年家里不太平,三个兄弟不齐心,一个妹妹不省心,苦日子过的,每个人看钱看得十分起劲,一分一厘也要算清楚。每次张德凤都要来找翟明翠大倒苦水,说自己要崩溃了,真心过不下去了。 谁说嫁人就是嫁给那个男人? 除非他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任何亲戚。 就单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否则,你嫁的就是一整个家庭。 张德凤从小没了爸爸,但是上面两个哥哥,大哥当时已经工作,翟明翠也有抚恤金,她自己也有,所以在金钱上没有遇到过多大的困难,至少吃饱穿暖没有任何问题。可没想到,嫁到鄂家,她才知道,穷困原来是那么可怕。 乃至到了前些年鄂军妈妈生病住院,四个孩子兑住院费,每个人每天到了医院都要检查前面的账单,然后一笔笔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后来老太太去世,办葬礼又需要花钱,女儿就不愿意出钱了,说这是三个哥哥的事。 后面又一通吵,老太还没入土为安,四个孩子就在后面吵得脸红脖子粗。 张德凤有时也庆幸,幸亏当初老太去世早,否则后面糟心的事情会更多。自从老太没了,兄妹四人也就不常见面了,都有自己的家,也没有共同的家可以回了。 可就算偶尔见一次面,也是要一分一毫算得认认真真。 张德凤每次都要被气死,回来和鄂军叨叨,鄂军又会嫌烦,两人免不了吵一架,张德凤就又哭着回娘家了。 翟明翠怎么能不操心。 家里这三个孩子,除了老大一家,剩下的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大家的也是,德福邵女是不用她操心,可下面四个姑娘,那就更是要登天了。 翟明翠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一众孙子孙女外孙都来了,都站在病房里看着她,乌泱泱好多人。心里是既满足,又揪心。 她对着张北北招招手,不可思议问:“北北,你这头发?” 张德福就瞪了张北北一眼,“给你说了,让你戴上个帽子。” “奶奶,我这是最近特别流行的闷青,好看吗?” 翟明翠欣赏不了,直摆手,“难看!回去就给我染回来。咱们中国人就得是黑头发好看。跟个猴子一样把自己搞的,好看什么啊。” 张北北没说话,吐了吐舌头。 张德福立刻上前一步,拉住张北北道:“妈,你放心,我一定让她染回来。” “那就行。”老太太这一会儿强打了精神,又对张传天道:“天天,你过来。” 张传天坐在翟明翠床边,笑着说:“奶奶,等你出院了,去我家住,我来接你。” “去你家住?”翟明翠看着他说,“恐怕连饭都吃不上吧。天天,奶奶和你说,你要好好工作。” “我知道。”张传天道。 翟明翠临别赠言一样,每个小辈都叫了一遍,唯独没有叫张东东。 直到德福德柱两个人都说完了,她才叫了张东东。 张东东走到翟明翠床前,强忍着泪,嘴上还带着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