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南平街上走了一遭以后,感触太深,所以也没有人挑剔,更没有人抱怨。大家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吃完了饭,人人吃得也很认真,没有人剩饭。 晚饭过后,李元白让众人到他院子里去,因为郑知府带着一群官员特意过来拜见李元白。 霍七七、章伍几人算是李元白这边的官员,于情于理都是要和他们见上一面。 双方见面认识一番后,这才各自落座。 “雨季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只要不再连续下暴雨,渭河决堤的可能性就会降低许多。”郑知府小心翼翼地汇报,他今年五十出头,这个年纪还想继续往上升,几乎没有了可能性。 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么多年在知府的位置上,干得十分尽心。虽然他算不得青天大人,但也不是昏庸贪得无厌之人,小毛病有,大的错却不会犯。 辛苦过了这么多年,郑知府并不想在最后几年任职之中犯下大错。所以当他听说圣上居然派了六皇子过来,当即就恨不得立刻赶回城中。可是,疫情很重,加上百姓没有粮食吃,有的灾民不再安稳,隐隐有暴动的迹象,他又不敢轻易离开,只好一直守在封锁的村外。 “明日开仓放粮,让各村的里正拿着村民的花名册领粮食,每人十斤。”李元白吩咐下去。“这一次本皇子也带了一批赈灾的银两过来,你安排人在四个城门口,布粥救人。” “这?”郑知府听完李元白的吩咐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嗯?”李元白见状,脸色不悦。“郑知府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就是。” “回禀六皇子。”郑知府噗通给李元白跪下来,“下官该死,还请六皇子恕罪。” “说。”李元白言简意赅。 “回禀六皇子,南平历年来到了夏季,雨水都十分充沛。今年更甚,百姓地里的庄稼估计十之八九都得被毁,他们能有两成收成就不错了。这么多年来,皇恩浩荡,圣上减少南平百姓三成的赋税,但即便如此,百姓每年上缴完粮食以后,所剩也不多。粮库里的粮食更是少的可怜,今年春上,百姓无种子下地,下官斗胆,先将粮库里的部分粮食借出一部分,所以……”郑知府越说越心惊,越说声音越低,额头上的汗水更是顺着脸颊不停往下落。 “所以你想告诉我,粮库里的粮食所剩无几,是不是?”李元白的声音之中隐隐有压抑的怒气。 “下官该死,请六皇子恕罪。”郑知府吓得面如土色,不停给他磕头。 跟着郑知府过来的几个官员,脸色也很难看。 “六皇子,郑知府也是为了百姓才私自开仓放粮。请六皇子饶恕大人一回吧。”一位官员给李元白跪下,为郑大人求情。 霍七七冷眼观看,她倒是挺佩服这位郑知府。在古代,官员私自开仓放粮,如果被查处的话,那就是死罪。郑知府愿意将为百姓而犯罪,这份勇气实属难得。 “回禀六皇子,开仓放粮是下官的主意。六皇子要拿人的话,下官愿意一力承当。还请六皇子不要责怪知府大人。”一位师爷模样的人也给李元白跪下了。 “回禀六皇子,此事和下官等并无关系。当初郑大人开仓放粮之时,下官等也极力阻止过,可是郑大人一意孤行,才造成今日的局面。”一个县令模样的人,有些痛心疾首地解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