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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他一眼的人,也不配看他严世桓更多的内里。

    此时的严朔像脱下了经年老谋深算的虎皮,只捧着一颗赤裸裸的欲望,毫不虚伪的想要。

    这样目光的对峙好似很短,又仿佛很长,终于在某个时刻,他的手被反拧,翻身,前胸贴上了岩壁。

    这种姿势,身后有片刻的沉默和僵硬。

    严朔能感受到那双年轻锋利的视线停在他后背的刮伤上,那视线竟比任何动作都让他兴奋。

    有些人在某种时刻,对痛感有更强烈的兴奋,严朔就是这种人。前胸后背的刮伤,手被粗暴反拧的绞痛,卸了灵力的身体分明的感到那些痛楚,当某种贯穿疼盖过那些疼痛时,严朔忽然不感到疼了。

    他感到清晨的阳光很暖,少年的身体很暖,他忽然记起一些自己十九岁时的样子。

    其实山洞里面早有安排一应齐备,会更方便。不过看起来解惊雁并不打算进入阴暗的山洞,而严朔此刻也不想进去了,他觉得身上的阳光和煦得很舒服,他忽然很想问一个问题:“解弋,你竟喜欢在光天化日下做么?”

    杭澈与贺嫣回到杭家时,天已大亮。

    贺嫣进到月黄昏主屋,沾床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近正午。

    院子里只有白龙马,杭澈不在,解惊雁也不在。

    贺嫣坐在台阶上等了半晌,没等来那两人,听到小院外杭朴小声地扣门道:“笑天君,您起了么?”

    贺嫣应道:“起了,进来。”

    杭朴道:“月黄昏新有禁令,外人不得入内,笑天君,您方便开门取一下饭食么?”

    贺嫣开门道:“你家涿玉君哪来这么多毛病,好好的就不让人进了?我不是人么?”

    杭朴小声道:“您不是外人……”

    贺嫣:“……人呢,都去哪了呢?”

    杭朴支支吾吾地道:“他们都在劝学堂,我先过来送饭。”

    贺嫣好笑道:“你们六子又做错什么事,要去领罚?”

    杭朴左右望望,小声道:“不是,我们在守门,不能让其他人进去,涿玉君在里面。”

    贺嫣:“杭澈在里面做什么?罚谁?”

    杭朴面有赧色地道:“涿玉君在领罚。”

    贺嫣讶异:“涿玉君谁敢罚他,春信君么?罚什么?”

    杭朴咽了咽,省略了谁敢罚涿玉君的问题,只答了后半问:“罚面壁……”

    贺嫣失笑,杭澈竟然当真了。

    而包括杭朴在内的六子,内心却是无语的——他们家涿玉君从小到大没受过罚,《思过簿》上一笔杭澈的记录都没有,这在杭家严格的家教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如此完美的记录,却要被打破了——杭家六子当时就崩溃了。

    六子跟在杭澈身边久,被传染了一身处女座的毛病,被罚的涿玉君没说什么,六子便先接受不了白碧将要微瑕的现实,又在得知罚涿玉君的是夫人时,更加无法接受涿玉君“惧内”的现实。

    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涿玉君的身上!

    于是六子商量好守住劝学堂,不能让其他子弟看见,绝不可以影响涿玉君高大圣洁的形象。

    谁知,涿玉君面壁完,自己在劝学堂《思过簿》上记了一笔——“九月十四,杭澈,有违妻训,面壁半日。”

    自此,涿玉君成为杭家第一位被夫人罚的家主,准确地说,是第一位被妻子罚的杭家男人。

    后来那本涿玉君亲记一笔的《思过簿》被杭家子弟们反复瞻仰,因广受关注,“涿玉君领妻罚”一事被记入家史,更成了后辈们读家史时最爱选诵的一段,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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