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对相思口语道:你进屋躺到床上去。 相思进屋后,温云卿便去开门,然后看见门外站着几个带刀大汉。方才煎药时,温云卿已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此时看着不过是个面色苍白的青年,带头大汉打量了他一眼,极为不耐烦:“家里几个人?这几日可看见官兵了?” “只有我和我妹妹,没见到什么官兵。” 带头那人抻头在院子里扫了几眼,见没什么奇怪的,便想走了,谁知身后一个生着鹰眼的狠厉男人却道:“大哥,这家我们昨天来过,家里没人,忽然冒出这么一对兄妹很奇怪啊?” 这男人正是才投入山匪麾下的陈二,那带头大哥听了这话明显一愣,看向温云卿的眼神里便多了一抹审视:“带我们进屋看看。” 温云卿倒是也不与他争辩,带着几人进了屋,屋里有些乱,墙边床上躺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带头大哥只扫了床上一眼,便转头查看屋里或能藏人的角落,见并无他人。 温云卿这才道:“昨日我带妹妹去药铺抓药,所以不在家中。” 带头大哥点点头,正欲转身出门,陈二却往床边走了几步,看见床上女子如瀑的黑发和露在被子外的一抹玉色肌肤,喉头一紧竟伸手去掀被子,但他的手尚未碰到被子,手腕便被温云卿抓住。 陈二眼睛一瞪,满是暴戾之色:“你干什么?” 这话温云卿还想问他。神色微敛,眸中清冷:“我妹妹有肺痨症,昨儿才咳了血,别传给大爷。” 听了这话的相思,忙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得极为逼真,也是借了胸中有伤的缘故。竟温云卿的提醒,屋里人都忍不住看向床上被褥之间埋着的女子,只见她面朝床里躺着,身上盖着的被子染了点点血迹,显然痨病已经很厉害。 “走了走了!”带头大哥觉得有些晦气,摇摇手招呼几人离开。 陈二不好再多言,狠狠瞪了温云卿一眼,又看了床上的相思一眼,面色阴沉,却只得转头跟着众人要走。 “好汉留步!”温云卿忽然叫住已走到门口的带头大哥,带头大哥回头看向他,眉头皱了起来:“又怎么了?” 温云卿躬身一礼,道:“我会些医术,如今韶州府里正流行瘴疟,不知你们可需要大夫?” 带头大哥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你会治病?” “会治,不止会治瘴疟,一些外伤也是拿手。” 看着眼前这个清瘦有礼的青年,带头大哥有些为难:“但你妹妹……有痨病,别过了痨病给我们,再说,你给我们治病图什么?” 温云卿看向带头大哥,声音清冷坚定:“我们兄妹无依无靠,只求好汉能保我二人平安,再无所求。至于我妹妹的痨病,只要不与她亲近,是不会轻易染上的。” 带头大哥想了想,确实听说这痨病不十分容易传染,若平日注意些距离,倒也不是大事,如今寨里正有几个兄弟病了,又四处找不到大夫,若这青年能跟自己回去给兄弟们治病,他倒也求之不得。 “既然这样,你们兄妹就和我们去府衙住下,正好我们有几个兄弟病了。” 温云卿一礼应下。 既然决定要让二人去府衙,带头大哥便留下两个手下把他们带回去。陈二走时狠狠瞪了温云卿一眼,但因带头大哥在场,也并未说什么话。 留下的两个山匪正坐在院儿里插科打诨,屋里的相思头脑发昏:“咱们为啥要跟山匪回去啊?” 这次轮到温云卿嘴里发苦了:“因为你被人惦记上了。” 相思一愣:“惦记我?” 想起方才陈二的表情,温云卿眸中寒光一闪,随即温和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这里不安稳,山匪的老巢可能更安全些。” 相思似懂非懂地挠挠头,还是有些迟疑:“那军队……来了,咱们怎么办?” “军队来了,山匪肯定顾不上咱们了。”温云卿安抚道。 方才陈二的眼神很赤|裸,如果温云卿没料错,今晚陈二肯定会再过来,即便二人现在离开,只怕也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