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情知谢皇后志不在攀龙附凤,闻言都都十分不解。谢皇后目光投向嘉楠,极温柔道:“上天赐我如此乖巧贴心的女儿,幸而我正位中宫,嘉楠日后出降,倒是与别家女儿不同,尽可以称心如意。”嘉楠从不知道母亲有如此之念,想到前世和亲之时,谢皇后已经病逝,倒是十分庆幸母亲未能见到此情此景了。想到此处,心中再次暗下决心,定要母亲好生将养,绝不能让她如前世一般,为一双儿女殚精竭虑,终于香消玉殒,芳年早逝。 申时二刻的时候,有宫女来报:东篱园中雅集已毕,选出东篱五魁,其中吏部尚书之孙女甄钰拔了头筹,礼部严侍郎之女严秀卿一曲清歌,婉转动听,恰得了第五。 嘉楠一听竟是这么个组合,严秀卿虽然仍在其中,但大皇子妃竟然不在五魁之列。随后回忆起来,原来前世的大皇子妃也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不过并不是这位甄尚书,而是现任翼州牧的贾青明的女儿。 贾青明是谢皇后之子百日之后升迁入京,但这甄尚书嘉楠并没有过多的印象,想来并不是其升迁腾了吏部尚书的位子,不是卒了,就是罢黜。因贾尚书是外官调入,一入京就掌了六部之首,引人侧目,也未免有些根基不稳,也不知道是为了寻个靠山还是怎么样,这贾尚书便做了大皇子的岳父。 想到此节,嘉楠心中又是安慰,又是警醒。所可慰的是,前世的事情不是无可变更的,那么父母之早逝,自己与奕桢之离分都是可以努力避免,警醒的是,既然有些事情,哪怕自己并未刻意施为,也可能与前世不同。那么自己与奕桢切不可盲目以前世之事为指南,以免误入歧途。 东篱雅集之后过了月余,一直未有什么消息传出,一开始各家倒还按捺得住,后来便忍不住私下议论起来。尤其是严家,自那日严秀卿进宫,廖姨娘熬不住,没等严秀卿回家便咽了气。严夫人甄氏当日带了女儿严淑卿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严永泉也去接过两次,都被撵了出来。 严侍郎气狠了待要不理,严老夫人劝道:“亲家老爷现掌这吏部,倘若有了芥蒂,你这可是如何是好?”严侍郎赌气道:“我只好好办差,他能轻易考我个下等?至于升迁,四品以上吏部也管不得。”言老太太无言以对,只得换了一个话题言道:“秀儿入宫不过得了第五,恩旨如何还未可知,如果未得贵人青眼,若要留京,且需在嫡母跟前磋磨,若是外嫁,此生不得见,你舍得我还舍不得。而甄家的姑娘拔了头筹,就算日后秀儿有了造化,只怕还要在甄家姑娘手下过活,岂可闹僵了。” 严侍郎一听心里便堵得慌:“竟是避不开他们甄家了!甄婉这妒妇可恨,若慧娘仍在世......哎!” 严老太太听了把脸一沉道:“还这样口无遮拦,慧娘仍在世又如何?你是想在知县上致仕还是知府上致仕?” 严侍郎哑口无言,只得长叹一声道:“贤姐儿如今也有十七了,甄氏是指不上了,还望母亲在京外替她留心一门亲事吧。” 严老太太闭目养了半日神,眼皮也未有掀一掀,淡淡道:“贤姐儿也是性子太倔,她母亲慧娘原不过是自己没福,偏她执拗这许多年。儿女都是债,连孙儿孙女也是债,罢了,我这个做祖母的,少不得再操心了。只甄家你还需的使把劲,就算接不回来,也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诚意。”严侍郎心中百般不情愿,但一向畏惧亲母,也只得应了。 此刻慈宁宫中,一对天家母子也正在打擂台。太后气的七窍生烟,对皇帝阴阳怪气道:“嘉楠一个丫头片子,不过十岁,又是祭天,又是养兵,峻儿过年就十五了,还不议亲?这可是皇上的长子!皇后自己养大的孩子没想着给挑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还不许哀家指个孙媳妇?” 皇上连日来被太后闹的头疼,百般劝说皆不肯听,另提了几个候选人也被太后否了。母子俩端的是闹的不可开交。太后心中也是气恼,抬华家,被说了一通,她承认有理,好不容易忍让了。给孙儿选个孙媳妇碍着哪条了,竟然也不能如愿,太后执拗脾气一上来,这便有点刹不住了。 皇帝原指望萧峻能明理,自己把祖母劝住,结果没想到他不仅当日跑到雅集上去了,还点评人家千金,这明知圣意不彰还偏要自行其是,这就是不懂事的很了。加上当日理嘉柳公然把表婶叫舅母,贻笑大方,太后华妃有了私心不论,当皇长兄的很该拿出哥哥的款儿来纠正,哪怕当时碍着太后的面子不说,过后私下教导呢,方是友悌姊妹之理。 一件一桩,皇帝对萧峻虽原来也没有托付社稷之念,心中总盘着是能做个贤王的,见了其种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