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看了儿子的病容,急的嘤嘤嘤哭个不住,皇帝听了厌烦,喝到:“都杵在这儿干什么,奶嬷嬷留下,其他人等滚出去!”又深吸了一口气道:“贵妃也回去吧。” 恰胡太医端了几碗汤药进来,皇帝一见就皱了眉头:“怎么这么多!都是什么药?” 胡太医赶紧分说到:“惠和公主想的周全,猛药怕皇子受不住,多熬几碗给奶嬷嬷饮下,化在乳汁里对皇子的病情也是有益的。”又指了一个没装满的玉碗道:“这是给五殿下用的,第一次最好用两匙,其后隔半个时辰喂一次,多少不论,一次一小口也行。喂完了臣再给殿下重新请脉。” 皇帝赶紧取了那玉碗来试了温度亲自喂了两勺。几个奶嬷嬷上前一人端了一碗药汁,那药汁分量极大,因此比那没装满的凉得慢些,尚有些烫口。几个奶嬷嬷凑到唇边就有些喝不下去,唯有先前去请华妃的奶嬷嬷一咬牙,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皇帝看了几人一眼,问那嬷嬷道:“你叫什么,是哪家的?” 那妇人矮身行了个礼,嘴里有些含混:“臣妇夫家姓闵,夫君现任国纸监师爷。” 皇帝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问到:“国子监司业闵知怀?” 妇人点头道:“正是!” 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其余几人赶紧忍着烫口喝了下去,到底皇帝没有再说什么。 王太医把几个穴位尽数按过,然后执起重庆的手轻轻搓揉,又吩咐几个奶嬷嬷随他一同替重庆搓手搓脚。 皇帝起身让开,先是在屋内踱步,次后干脆站在一扇窗前看着窗外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王太医喜到:“殿下的手脚暖过来了,这一关算是过了!” 皇帝赶紧抽身回榻前,试了试重庆的额头,疑道:“朕觉得还是和先前一般热啊。” 那胡太医肯定的说到:“臣等有把握,再过得一刻,殿下的高热必定慢慢回转。只是明天后天多半还有反复,臣与王太医这几日便守在这里,过了这三天,便彻底无碍了。” 皇帝终于长长呼了一口气:“既如此,你们二人轮个班。” 话音未落,听得院外一阵嘈杂,皇帝抬眼望去,原来太后的凤辇竟到了。嘉柳跟在太后身后躲躲闪闪,被他瞪了一眼,连见礼也不敢上前,只在后面趴跪着。 华太后下了凤辇,径直往内室而去,见太医跪着行礼,急问到:“重庆现在怎样了?” 胡太医赶紧回答:“已服了药,现在稍缓着些了。” 太后长舒了一口气道:“好生照料,待五皇子痊愈,哀家重重有赏!” 胡、王两位太医赶紧叩头应是。 皇帝自始至终除了欠身见礼,未发一言,太后叹一口气,放缓了声音道:“皇帝随我来。”便径直往外间走去。 到了外间,母子各自坐定,太后出声唤了院外趴着的嘉柳:“嘉柳,进来给你父皇请罪。” 嘉柳身体瑟缩了一下,不敢上前。桂嬷嬷上前低声劝了一句,嘉柳方咬了唇,一路膝行进屋,趴在皇帝面前哭道:“父皇,孩儿错了,孩儿真不是有意的。” 太后道:“重庆生病,嘉柳也不是故意的,先想着了给她弟弟请太医。不敢上告,也是害怕,她小孩儿家家,思虑不周也是有的。她不懂事,做错了事情,皇帝慢慢教导她便是。” 重庆因降了温,渐渐睡踏实了,皇帝怕吵着他,勉力压低了声音道:“并不只为了害他弟弟生病的事情。这孩子无法无天、口无遮拦、不懂半点上下尊卑、没有一点担当、草菅人命,再不让她长长记性,将来不知道还要闯出什么乱子!” 嘉柳自出生就常在慈宁宫,性子极像幼时的太后,华太后待她与别个孙男孙女的情分大为不同,此刻听了皇帝的数落便大为不快,因要替嘉柳求情,故而忍着气道:“那依皇帝之意,该当如何?” 皇帝叹口气道:“她大哥身为长子,去年年底才封的郡王。嘉柳行事既然当不起这个身份,便褫夺封号,降为亭公主,罚俸一年,自明日起,去普寿庵清修,闭门自省,除了朕指的教养嬷嬷外,不得接触他人。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了,懂事了,再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