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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完,宾客散尽。奕桢早饮过醒酒汤,又漱口净面,方到了新房之内。曹夫人带着宫里的喜嬷嬷唱了和合歌,念了吉祥词,带着宫女近侍们皆都退下,终于只剩下了奕桢与嘉楠二人。

    儿臂粗的描金红烛哔啵作响,沉香炉里袅袅婷婷透出百合香的香甜。嘉楠一身大红的翟衣,在烛光下愈发显得脸儿皎洁如玉,红唇娇艳欲滴。奕桢觉得好像一脚踩在棉花里,仿佛欢喜极了,反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他帮着嘉楠卸了凤冠,拆了头发,侧头看到拔步床上,整整齐齐叠着嘉楠的寝衣,他面上一烧,忽而觉得手脚有些无措。

    嘉楠伸手拿过案上缠了红丝的剪刀,拉过自己的一绺头发,一剪子下去,又剪了奕桢的。细细结了一个同心结,用绣了官鸭同心鸟的荷包装了。轻轻地放在奕桢的手中道:“结发为夫妻”

    奕桢全身仿佛被熨帖过,紧紧攥住道:“恩爱两不疑”

    他觉得脸上烫烫的,衣服箍得紧紧的。有些急躁的扯了扯衣领,挠了挠脖颈。嘉楠温柔地拉开他的手,替他从身后取掉腰带,助他脱去外袍。

    嘉楠从床上拿起奕桢的寝衣,轻轻抖开道:“我帮你换上吧。”

    奕桢心头甜滋滋的,傻头傻脑诶了一声,乖乖把中衣也脱掉。嘉楠刚一抬眼,就忍不住“啊!”的大叫一声。

    奕桢后知后觉,赶紧自己接了衣服披上。却见嘉楠眼中已经落下泪来,轻轻抚上他身上的伤疤问到:“可还疼吗?”

    狰狞的疤痕在他身上一道又一道,在肌肉贲张的身躯上纵横交错。嘉楠的纤指轻轻抚过,她把头隔在奕桢的滚烫的胸膛听那心跳咚咚。奕桢赶紧安慰她:“你别怕,都是皮外伤,早就养好了。”

    她当日知道沙场凶险,但朝堂上从来只看得到捷报,他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那样充满朝气与活力。她指尖轻轻地描绘那一道道疤痕,似想把那形状刻在自己的心上:“你也太拼了,这个,当时的血肉恐怕都翻出来了吧?”

    她指尖落在小腹之上,轻轻发问。奕桢赧然一笑:“是呢,你倒是眼尖。敌军狡猾,用的是把钩镰枪,伤口十分的不齐整,愈合颇不容易。这次。”嘉楠又怎么知道,当时翻开的不止是血肉,还有肠子,只是这就没有必要说出来,免得吓唬到她了。

    不止身前,背后的伤痕更多,嘉楠轻轻揭过他的寝衣,看那宽阔挺拔的脊背上,也横七竖八地交错着一道道伤痕。嘉楠心中激荡,一道道轻轻吻过,悄声到:“阿桢,谢谢你这样为我。”

    奕桢觉得身后痒痒的,心中空落落的,转头看到桌上的酒盅,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该饮合卺酒了呢!”

    酒是上好的玉壶春,他倒了酒过来,俩人坐在床边,四目相对,两手交缠。他们目光交织在一起,缠绕间起情丝无限。一杯醇酒下肚,两人都不是浅量之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却觉得头有些微晕。

    这微晕又似乎晕得恰好,嘉楠转到屏风后头去换寝衣,因提前打发了玉琼等出去,她心中又如小鹿乱跳,不仅有些手忙脚乱。影影绰绰的曲线自屏风上透出来,落到奕桢的眼里,激起心头的一片热切。他眸色不由自主的变得更加幽深,借着这股晕晕的酒劲绕到了屏风之后。

    屏风后传来低低的一声娇呼,那个高大的身影覆过那抹玲珑。忽而那个玲珑的身影被打横抱出,随后被轻轻丢在松软的锦被之上。嘉楠的寝衣是大红的蝉翼纱,白玉样的藕臂若隐若现,美好纤细的脖颈之下,隐约可见玉峰叠峦起伏。奕桢的喉头动了一动,把嘉楠环在自己双臂之内,低头嗅她的丝丝发香,声音有些略带压抑的沙哑:“楠楠,这一日,我等了二十八年......”

    嘉楠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闭上眼睛。两人从没有贴得这样近,每一处曲线似乎都恰好贴合,每一丝空隙似乎都找到了另一半填充。奕桢看得到她小扇子般的睫毛轻抖,斯文好看的鼻翼的微翕,娇艳的朱唇轻启。奕桢脑子里嗡地一声,什么都不再去想,什么都再想不起来,爱欲与深情的本能屏蔽了他一切思考的能力,只管低头吻了下去。

    她的睫毛濡湿,是方才为他曾经的伤痛流下的眼泪,他低头吻上去,眼泪尝起来是咸咸的,又带有一点苦涩。让他为她吻去,从此不再让她烦恼忧伤。

    她的琼鼻小巧可爱,他轻轻的吻上去,鼻尖儿有些微凉,以后由他来温暖。

    她的脸颊鼓鼓的粉粉嫩嫩,叫他忍不住想在上面蹭啊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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