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 二月初二龙抬头,白掸的习俗是要全族男子聚在一起祭山神。因上一任庙主已经去世,故而今年的山神祭上还要选庙主。 勒莫带了全族人在山神庙外祭拜,一套规规矩矩的祭祀走完,勒莫唤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枚新鲜的红皮鸡蛋。 勒莫道:“老规矩,大家都来试三次!” 先试手的是老人家,一个干瘦的老汉打头,自他起,连着十几个想试手的轮番上阵,可他们一个个都没有把鸡蛋竖起来。 有人在人群里嘀咕:“仁佳圣女已经昭示过,这一次是选不出来的,只恐还有不吉呢。” “什么圣女!你们认我可不认。连玉罕姑娘的术法都比她强些。” “玉罕一个偏支旁家的庶出丫头,怎么跟仁佳圣女比!” “就是就是,仁佳圣女自小就是咱们澜依江边最漂亮的金孔雀,喃雅圣女最喜欢的弟子,只是前几年在京城为咱们部族挡灾,不得已下了血降才伤了根基。过几年就会养回来,这也是为了部族受的伤,你们怎么能忘恩负义。” “哼,为部族,你们也信!同去上京的,除了她父女,没一个人活下来,说是得罪了皇帝老儿,这几年也不见那上京的皇帝降罪下来。就这连篇的谎话,你们敢说,我们也不敢听呐。” “就是就是,我也听京中滇州会馆的人回乡探亲的时候说过,从来没有听说皇帝为难过白掸。倒是陆仁佳在京中追着大将军不放,可惜人家理都不理她。自己招呼也没打一声,灰溜溜走了。皇帝还以为咱们白掸部都是不知礼的野人呢!” “那些中原人向来就看不起咱们,这下可不是给人有话说了。” “就是就是,丢脸丢到中原去了!” “你们现在一个个说的这么难听,当初你们不都约了仁佳圣女对歌吗?人家没理你们几个癞□□,现在就说这种话。” “是是是,咱们是癞□□。我听说上京的大将军倒像个金马鹿,可是也没搭理咱们的金孔雀啊。” “诶诶,你们知道嘛,大将军后来娶了谁?” “你怎么知道京里的事情?” “我舅舅就在滇州会馆做事,前几天刚回来探亲。那大将军娶了长公主,皇帝的亲姐姐!” “皇帝的姐姐!那得多大年纪了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是新皇帝,小皇帝还不到十岁呢!” “那这长公主可是真正的瑞鸟凤凰儿啊,咱们这个金孔雀啊,在凤凰面前...... 哈哈哈哈” “你们......你们等着!” 几个少年人的吵吵闹闹没有影响到仪式的进行。不知道是陆仁佳占卜准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确实前面的人都没有能立起来鸡蛋。没多久前面的人一一失败退下,很快轮到了先前说舅舅在京中做事的少年。 他的同伴与他鼓气:“岩哩,你一定行!” 岩哩松快地摆摆手说:“你们看我的!” 他走到台前,仔仔细细拿起鸡蛋往平坦的玉座上一搁,然后缓缓地放开手。 勒莫头人高高举了右手弹指计时。 一弹指,二弹指...... 鸡蛋立得稳稳地 五弹指......六弹指...... 鸡蛋纹丝不动 ......八弹指 台下众人随着勒莫土司的手势,嘴里念念有词数数,神色渐渐激动起来。偏支岩家要出一个庙主了吗?这可真是岩家在新年里最大的喜事了。 ......九弹指.....十......不好! 之间那放鸡蛋的桌子摇了一摇,鸡蛋滴溜溜滚下台面,摔个稀烂!这可真是再晦气没有了! 岩哩气的眼里都要喷火,他亲眼看到勒莫土司的长袍下动了一动,在桌布的掩护下踢了桌台一脚。除了他岩哩的位置,谁也注意不到那里。就是岩哩自己,也是恰好分神,把不目光从鸡蛋上移到台面下才看到。 这怎么能忍,岩哩当场就黑了脸,抽出随身带的掸刀就向勒莫砍去:“山神在上,老东西,你耍诈!” 勒莫土司早有防备,灵活地闪开,一大波侍卫冲上来齐齐围住岩哩,当场就把他拿下。 勒莫这才倨傲地走上来,一脚踢翻了岩哩,踏在他身上道:“仁佳圣女已有预警,这次祭祀选不出庙主,还会有邪祟附身在不祥人身上!”。 他踢踢岩哩的脑袋:“这就是圣女预示的不祥人,为了不给部族带来灾祸,不祥人应该祭天!” 岩家的家支头人岩勐哪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