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楠叹气道“别闹的跟戏文上一样,有什么苦衷,都说个明白,你我都活两辈子的人了,难道还学小年轻置气不成。” 奕桢眼中神色复杂,可惜嘉楠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他轻笑了一声:“殿下这样错爱,倒叫微臣惭愧了。只是殿下从前是掌政的太后,如今是镇国的公主,这样偏信一个男子,倒未见的贤明了。” 这话语实在耳熟,嘉楠眼前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心一寸寸沉下去,她闭上眼睛,声音沙哑:“你这是何意?” 奕桢喉头微不可见的哽了一下,微微讶道:“殿下为何要以为微臣与别人不同,国之重器在手,为何要微臣做周公?” “阿桢,你不是这样的人。” “殿下,含光剑自刎那刻,你的阿桢已经死了。看你的面子,我不追偿奕氏一族的血债。但要我再辅佐萧嵩,恕我直言,这位陛下可没有成王的听教与心胸。” “阿桢~”嘉楠只是不信。 奕桢打断她道:“微臣原也不想让殿下忧心,只想殿下顺顺畅畅过了这些时日。那些琐事日后再办就是,可偏偏谢青多事。殿下的能耐微臣也知道,不敢让殿下劳心费力,故而微臣只好先下手了。” “你要把嵩儿怎样!” 他无端端偏听偏信杀我全族,我却大度的很,毕竟萧嵩的全族也是殿下的族人,只要不与我捣乱的,就留着吧。 “当日你说燕城被围,父皇要你接我与阿迪亚回天南,由天南驻军燕城,可是实话!” 奕桢垂了眼皮,狠狠抿了抿嘴,开口到:“接你们回天京是真的。” 嘉楠眼中淌出血泪:“父皇!父皇~我愧对您!萧家的江山,竟断送在我的手上!” 她俯身扑在榻上痛哭:“母后,我护不了嵩儿了!” 奕桢深吸了一口气:“萧家的江山也不算断绝了,我会让天麟过继给萧嵩承嗣,天麟身上不也有萧家的血脉吗,殿下还是想开点的好。” “阿桢,我最后问你一次,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咱们共同面对。” “殿下,不必再试探了。我本想让你这几日开开心心的,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再骗你。”奕桢的眼神柔和下来,不自觉的伸手抚上嘉楠的脸颊:“你若不是公主多好。” 这双手还是那样温暖,还是有那样淡淡的龙涎香气,但嘉楠再感受不到心安,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她仍感觉得到他抚触中的爱意。只是,这点子男女情爱,抵不过血海深仇,与皇权滔天罢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用手背轻轻擦了泪:“待我死了,别让我入皇陵,我没脸见父皇与母后。” 奕桢轻声道:“楠楠,我不舍得你死。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好多人去寻药,一年找不到,找两年,两年找不到,找十年。天下都是我的了,我慢慢儿地着人细细找,总会救回你的。陆仁佳要我移情别恋,我怎么能做得到呢。” 要她被囚困在一个一动能动的躯壳里等待十年、二十年么!他竟能把这样可怖的事情说得情意绵绵。。。。。。 天气并不凉,嘉楠硬生生打了个冷战,这样的奕桢,不仅让她觉得陌生,甚至心底里生出了恐惧, 面前这男子不再像个活生生的人,反而像一个恶魔,用言语一刀刀凌迟她的灵魂。 窗外传来了一阵嘈杂之音,嘉楠觉得心里头有些心慌意乱,侧耳听去,隐约像是云板的声音。嘉楠心中大惊:“嵩儿!” 玉琼从门外扑了进来,踉踉跄跄奔到榻前,跪下去悲声道:“长公主!陛下驾崩了!” 哇~! 嘉楠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如果说她先前对奕桢的作为还有丝毫幻想的话,此刻已经全数抹去。 不如,睡吧,闭上眼,离开这龌龊的一切。刻骨的疲惫与蚀骨的心痛齐齐袭来,她再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奕桢定定地站在床榻边,看玉琼替嘉楠净面,他定神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屋子。留了人守在门口道:“看好此处,别让人进去。”带了假公主等进宫去了。 嘉楠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入目的物件儿更加黯淡了些,房间也很陌生。她刚刚想唤玉琼,发现只能发出极小的声音,连喊了数声来人,都没有人理会。 她喊不来人,索性不喊,尝试动了动,甚是艰难,但还是咬着牙翻身撑着起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