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不吝啬地拿出来他所有的珍惜药材,唯独缺失了那一株青莲。 而那一株青莲……在贺兰尧手上。 “看你这副模样,我兴许知道了吃这个药丸的人是谁了。”月光见苏惊羽魂不守舍的样子,淡淡道,“看来,十皇子的生母于贤妃,当年也中了美人煞。” “可于贤妃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就在帝都外的云间寺里。”苏惊羽说着,攥紧了月光的手臂,“月光,你有没有可能……判断失误?”“不可能。”月光回答的斩钉截铁,“我绝不会判断错误,于贤妃如今还活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医术高超之人,帮她将美人煞的毒素,与她腹中的胎儿各分一半,没有人帮着分担,她会死,而外人想分担是有心无力,只有与她连成一体的胎儿最合适,让胎儿帮着分担,如此一来,两人都中毒,却都不会死,可延长毒发的性命。你若是能问到贺兰尧当年她母亲身边有什么行医高手,找到那人,那人必定是这么回答你的。” “安宁公主,他的姨母。”苏惊羽咬唇,只觉得心中惊涛骇浪难以平静,“如今于贤妃都没事了,那么说明这位公主已经帮她解了毒了,她能帮于贤妃解毒,自然也能帮贺兰尧解毒,对么?” “惊羽,别傻了。”月光轻叹一口气,“没有冰山青莲是不行的,于贤妃还活着,只能说明她曾有幸用过青莲,而贺兰尧,有没有的用,还是个问题呢。如今看来,他体弱并不是因为生来体质差,而是因为他分担了一半美人煞的毒性,美人煞何其霸道,对成年人尚且那么残忍,对于脆弱的婴孩,更是不用说了。他身上必定也留有美人煞带来的红斑,只是他不比你倒霉长在脸上,他的那块斑应该长在其他地方,而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应该是筋脉残缺,不能习武,体弱多病,骑不了大马,拉不动硬弓。” 苏惊羽怔住,“可贺兰尧的功夫明明很好……” “先天的筋脉残缺,想要习武,只能洗髓换骨,这其中过程万分痛苦,九死一生,挨过了,便可脱胎换骨,挨不过,那就命丧黄泉。”月光的语调平静,无悲无喜,只是在陈述着一个简单却残酷的事实。 苏惊羽只觉得浑身血液似要凝结,这一刻,胸膛中的心脏沉得都要踹不过气。 而月光却还在继续说:“我倒是知道有一种最古老的洗髓方法,混合上百种药材为一池,其中有烈性毒药,也有珍稀良药,具体过程我倒也不懂,只是有耳闻,那些药物混合的池水,具寒性,可有效抑制美人煞这种炽烈又没人性的毒,可那药浴渗进肌肤中痛苦难当,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如同被冰锥所扎,被车马所碾,如此反复被折磨整整十二个时辰,若是能熬过去,则如同在雪中重生,只是从此,肌肤与血液,都是冰凉的了,因此,洗髓换骨中能熬过去的人,都被称为冷血之人。” 终究苏惊羽都要知道这一切,与其以后听了再难过上一次,倒不如他今日就全说了,将她一次性打击个够,如此一来,也不用分成两回来打击。 而苏惊羽此刻已经瘫坐在地上。 “月光。”苏惊羽抬起手,缓缓伸到了耳后,解开她面具的绳结时,她连手指头都在颤。 她终于还是将面具扯了下来,抬眸望向月光,“贺兰尧手里的那一株青莲,给我了。” 月光低眉,望着她那如美玉一般无暇的脸,叹息一声。 下一刻,苏惊羽忽然暴跳而起,“我以前总是厌倦我原来的脸,但我从没像此刻一样痛恨我现在这张脸!若是可以将我那块胎记还给我,我再也不想治我的脸了,只要那株青莲可以回来……可如今,如今……” 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脸上冰凉的液体让她怔了一怔,她抬手抹了抹脸,竟然发现不知何时她依然泪流满面。 “惊羽,贺兰尧想必在见到你真面目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你和他中的毒是一样的,他把那株青莲给你用,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月光伸手,将苏惊羽包药丸的手帕还给她,“擦擦吧,如果你真的只是长个一块丑陋的胎记,那倒没什么,可关键是你体内余毒未除,美人煞极其霸道,原本我帮你压制的好好的,按理说还能压制的更久一些,贺兰尧为何会忽然把青莲拿来给你用,想必是有其他毒素进入你体内,把美人煞的毒引出来了,再不救,后果不堪设想,他会这么做,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苏惊羽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中了红蚂蚁的毒,原来,那毒蚁就是罪魁祸首。 若不是体内的毒被引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