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总说他幼稚,其实她清楚,他比任何人都要细心妥帖,他的幼稚从来只在男女之情上才会表达出来,因为他对这方面的认知实在太少,在与她相识之前,他就像一张白纸那么单纯。 可即使单纯,他也那么强大,她自诩是能手撕敌人的女壮士,却也不能和他比肩不是么? 她就那么看着他,他也不催促她,只以那双似是会说话的眼睛迎视着她。 恍然回过神,苏惊羽忙将手递出。 “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快起身。” 都怪她给走神了,以致于让阿尧屈膝那么久,也不知膝盖会不会酸? 听着她的话,贺兰尧唇角的笑意不禁加深了几分,起了身,执起她的手,将指间那枚花戒缓缓地套入她的无名指。 “这枚花戒,喜欢么……唔” 话未说完,就被面前的人上了一个熊抱,而后唇上一软,熟悉的气息传入鼻翼之间。 苏惊羽伸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狠狠地亲吻他的唇瓣。 这时候就不应该多说废话,卿卿我我才是正经事。 贺兰尧见她颇为主动,凤眸中不禁笑意闪烁,而后伸手揽上了她的腰肢,反客为主。 良久之后,二人都有些微微喘息,这才结束了漫长的亲吻。 苏惊羽将头埋在他怀中,低笑道:“你总是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是自然。”贺兰尧的手抚上她的发,“我总是得给你最好的,让你记着我的好,让你心中觉得这世上再无人比我更好,如此一来你才会对我死心塌地,不是么?” 苏惊羽原本还感动地一塌糊涂,听着这话又有些哭笑不得,“说的好像你不对我求婚,我就不会对你死心塌地似的。” 早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已经死心塌地了好么。 “阿尧,过会儿咱们回宫罢。”苏惊羽仰头道,“我下午得去一趟玄轶司。” 贺兰尧原本还唇角含笑,听闻她这话,顿时笑意一敛,“不是说好了今日要陪我的么?去什么劳什子玄轶司,你一天不去看那群傻大个就心里不舒坦么?” “你这回可是误会我了。”苏惊羽自然是看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不由笑道,“只是去吩咐一件事儿,吩咐完之后马上便去陪你,只需要一点儿时间便好。” 贺兰尧闻言,神色总算有些缓和,伸手捏了捏她的鼻翼,“你呀,不要总是想着公事公事,你跑玄轶司跑的那么勤快做什么?还想着继续升职么?直到有朝一日升上一等主司的位置?” “以前我确实这么想过,我曾想着何时能把严昊影那混账挤下去,我自己上位。”苏惊羽挑眉,“不过,我如今可不这么想了。” 初入宫那会儿,她满怀雄心壮志,当时她不曾考虑过要寻觅一良人,毕竟她人丑是事实,总不能硬生生扭曲别人的审美观,她从来不会做被俊男倾慕的美梦,也不曾想过会有多么优秀的男子对她这么个丑人死心塌地,她活了两世,看尽了人情冷暖,怎会不知,古往今来男子大多爱慕才貌双全的女子,有貌无才者,有张脸蛋能看倒也还好,有才无貌者,能吃香到哪去? 尤其那会儿她名声还不怎样,天生丑颜,又与人退过亲,没有多少人瞧得上她,她便只能将自已的一颗心封闭起来,不对任何人打开,当时她的想法就是——升职,升职,升职,既然人丑,就要奋斗,升上一个高等的职位,让那些狗眼看人低之人不得不仰望她,毕竟国师的身份从来见不得光,那就只能借着国师的职权,先把自己弄进宫里,而后一步一个脚印,踏上事业巅峰。 作为玄轶司唯一的女密探,她无疑是成功的,她曾步步为营,赢得了有勇有谋的好名声,让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再也不敢小瞧女流之辈,在她入玄轶司之前,那些密探们对女子的印象从来都是:弱柳扶风,见不得血光。 她原本野心勃勃,觊觎主司之位,但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注意力就偏了,兴许就是从贺兰尧出现之后,她将她原本的人生目标抛却脑后。 因为她有了更重要的目标。 贺兰尧当真是她人生中一个变数。 她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再去想着升官发财,人生中能遇上一个暖心暖肺的人,当真会令人觉得——富贵名利都是云烟。 “阿尧,回吧。”她在他颈窝间蹭了蹭,“回宫后,先给你张罗午膳,而后再去趟玄轶司,很快回来。” 贺兰尧闻言,轻揽着她的肩,“好。” …… 午间的凉风,轻的拂不动天上的云彩。 玄轶司大院,书房之内,响起一声惊呼—— “惊羽,你说什么?!”霍钧瞪着眼望着站立在身前的女子,“我没有听错吧?” “霍大人,你没有听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