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吃血的。”贺兰尧低喃一声,随即将木棍扬起,狠狠一掷,插在了脚下的土地里。 周遭的黑甲虫全扑向了那根染血的木棍,结果自然是——喝过血的无一幸免。 木棍上的血液渐渐干涸了,贺兰尧见此,便再度抬起了受了伤的手掌,紧握成拳,使得一滴滴血液从掌心中滑落,落在那根木棍之上。 也有那么几只胆大妄为的飞到了他的手上,结果自然是增加了死亡数量。 一地死亡的黑甲虫,看的古月南柯胃里一阵翻涌,只想作呕。 贺兰尧却依旧面无表情,冷淡地看着那些黑甲虫走向灭亡。 如飞蛾扑火一般。 他的血具有寒性,竟是这些毒物的克星。 之所以能毒杀它们,与体内美人煞的毒是否有关?若是有关系,那还真是以毒攻毒,因祸得福了。 空气中的浓雾渐渐淡了,原本成群结对的黑甲虫死了大半,剩余寥寥数只,随着浓雾的退散一同退散了。 而贺兰尧的眼皮也愈来愈沉重。 “宁王殿下,你还好么?”耳畔传来古月南柯隐含担忧的声线,“我扶你到一旁坐下可好?” 贺兰尧听闻此话,顿时神智清醒了几分,忙不迭朝后撤开两步,避开了古月南柯伸来的手。 而他这般抵触的动作,让古月南柯咬了咬唇,“为何你总是喜欢拒绝旁人的一片好意?” 贺兰尧闻言,并不回答,只转过了身,继续走。 他用血毒杀黑甲虫也算是间接救了古月南柯性命。可这人非但不感激,还抱怨自己为何拒绝她的好意。 可笑至极。 不懂感恩。 莫名其妙。 不可理喻。 这世间除了他的小羽毛,果真没几个女人是讲道理的。 体力不支加上黑甲虫的毒性未除,使得贺兰尧脚下的步子愈发不稳。 然而还未见到苏惊羽,他不想倒下,也不能倒下。 贺兰尧身后三尺之外,古月南柯同样情况不乐观。 “宁王殿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可好?”她朝着前头的贺兰尧道,“我试着用针灸解毒,试试看能否缓解黑甲虫的毒性。” 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足够让贺兰尧停下脚步了,可贺兰尧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依旧行走着。 古月南柯有些恼了。 她的确可以试着先给自己针灸,可她若是这么做了,等她针灸结束,贺兰尧早就走得没影了。 在这样潜藏危险的地方,她不敢独自一人探索。 可贺兰尧若是不停下来,再这么走下去,她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贺兰尧,你就不能先停下来休息片刻么!”古月南柯终于忍耐不住呼喊出声,“你这么倔做什么!本公主又没对不住你,何至于让你如此抵触?我要给你疗伤,给你针灸,这是害你么?为你好的事,都不招你待见,我是欠你什么了?我看上你莫非还是我的错了?” “你没欠我么?”贺兰尧终于转过身,凉薄地瞥了她一眼,“黑甲虫来袭,是我以血抵抗它们,若非如此,你现在还能站着么?你想对我好,我为何要接受?对我好是你的权利,拒绝你是我的自由。” 古月南柯顿时语塞。 “我到底哪儿不好?”她面上一派不甘之色,“如果没有苏惊羽,你会接受我么?” “如果没有苏惊羽……”贺兰尧唇角挑起一丝清凉的笑意,“我兴许会孤独一世。” 古月南柯面色一白。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撇开她的相貌不说,也不见得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甚至自私,善妒。 然而这些话,不能在贺兰尧面前说。 在一个男子面前贬低他喜爱的女子,无疑是一件愚蠢的事。 思及此,古月南柯道:“宁王殿下对王妃的深情,我十分感动,不过,我要提醒殿下你一件事,你可莫要对我动怒。这迷雾山的白雾与毒花会制造幻境,殿下你心志坚定没有陷进去,还一棍子打醒了我,但是你想过么?我兄长和宁王妃在一起,若是他们都陷入了幻境,无人唤醒他们,那么会发生什么?” 贺兰尧唇角的笑意愈发冰凉,“你想说什么?” “殿下明白我的意思。”古月南柯面无表情道,“幻境勾起的是人的七情六欲,皇兄对宁王妃一直有情,而宁王妃此刻最想的是殿下你,若是他们陷入了幻境,宁王妃错将我皇兄当成殿下你……”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再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本以为会看到贺兰尧焦虑,但古月南柯没有想到,贺兰尧只冷笑一声,又转过身走了。 他相信,即使陷入幻境,苏惊羽也能区分开他和古月东杨。 他相信苏惊羽有这个能耐。 古月南柯的话,所能起到的唯一一个作用,便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