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尧遇事一向冷静理智,哪怕遭遇挫折,也从不怨天尤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连他也会惆怅。 那就是遇上他母亲的时候,那种无奈的感觉,她能感受到。 阿尧的母亲活脱脱的一个圣母白莲花,别的女子是装圣母,他娘却是真圣母。 这样没一点坏心眼的女子是如何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生存的?且还——能混到贤妃的位置。 真是不可思议。 苏惊羽的安抚,让贺兰尧唇角多了一丝笑意,“幸好身边还有你。” 苏惊羽怔住。 “对于父皇,从我小时,就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不再有任何期盼;而对于母亲,我感激她,却得不到她的谅解。小羽毛,只有从你身上,我得到了完整的爱。”贺兰尧说到这儿,伸手将苏惊羽揽进怀中。 “苏惊羽,我真的感激你。”贺兰尧将头埋在苏惊羽的肩窝上,“我爱你。” 苏惊羽听着他的低喃,一时间懵了。 她当然知道他爱她。 但是,与他相识了这么久,与他相恋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对她说出爱。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说的,因为他一直在用行动证明,从来不需要说,就已经让她了然于心了。 很多爱,不用说,只需要证明就够了。有些人总把爱挂在嘴边,却并不将感情当回事,而有的人,从来不需要说,他的行动就足以让人感受到爱。 感受的真真切切。 苏惊羽伸手回抱住贺兰尧,“我知道。你不需要感激我,真情是相互的,我对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是回报你的情,要感谢,就感谢你自己。” 贺兰尧不语。 二人相拥良久,贺兰尧才将苏惊羽松开,“早些歇息,明日我们易容混进宫中,看看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惊羽点头,“好。” 将灯吹熄了,二人上榻歇息去了。 许是因为今夜从宫中逃亡赶路太累,苏惊羽很快便睡着了。 贺兰尧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将她揽紧了几分,而后也闭上了眼,听着她的呼吸入眠。 ……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二人起了个早,正准备离开客栈,下楼梯时却看见客栈门外出现一道人影。 蔚蓝色的衣裳裹着那人挺拔的身形,露在衣裳外的皮肤白皙温润,光洁的额头下,一双黑色的瞳仁中像是聚着点点冰凉,从里到外透着丝丝漠然,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他一踏进客栈,那双冷漠的眼便扫向四周。 有些客人正吃着饭,被他冷眼一扫,顿觉得头皮发凉,忙又低下头继续吃,装作没看见。 苏惊羽望着他,却是笑了。 冰块脸,他真是太对得起这个外号了,走哪都是绷着那张面瘫脸,不说话,光是眼神与气息便自带结冰的效果。 除了苏折菊,还有谁有这样的个性? 苏惊羽见到他,便知道是贺兰平叫他来的了。若不是贺兰平告知苏折菊他们在这儿,苏折菊哪能找过来? 贺兰平昨夜将他们掩护出宫,曾说,他会帮着在宫中查皇帝要杀贺兰尧的原因,一旦有消息,便派人来传信。 苏惊羽没料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再说苏折菊,一个抬眼便看见了楼梯上的贺兰尧苏惊羽二人,同一时间,苏惊羽朝他招了招手,随即与贺兰尧转身上楼。 苏折菊见此,当即跟了上去。 “来,老兄,喝杯热茶。”回到了客房,苏惊羽倒了杯茶给苏折菊,“真没想到你会来。” “你都喊了我一声老兄,要是不来,岂不是没良心了。”苏折菊依旧面无表情,目光中却似乎有点点无奈,“你们二人,还真是容易招小人,总让人坑害,抽个时间,去山上拜拜神得了。” “你真风趣。”苏惊羽抽了抽唇角,“招小人又不是我的错,小人坏心眼,这是没法阻止的事,小人是防不了的,我们能做的,便是回击,说说吧,害我们的是哪个小人?” 苏折菊道:“太子殿下以为,嫌疑最大的是鸾凤国公主,尹清罗。” 苏惊羽闻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