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兰尧自然是料不到这突生的变故,那一声雷震响让他的身躯也震了震,掐着月圆的那只手一抖,放松了力道。 与此同时,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从头顶上空响起,是屋瓦掉了一地,原本工程十分坚固的偏殿殿顶,竟然就被雷硬生生地击出了一个窟窿。 三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又是一道惊雷伴随着豆大的雨点降下,雨水透过殿顶的窟窿落了一地,将熊熊火苗顷刻间熄灭。 那一道雷电打在月圆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将那椅子击得四分五裂,有一块木屑飞出,直直袭向月圆的侧颜,从眼角处划过鼻翼与嘴角,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月圆惊叫一声,捂住了脸。 鼻翼间都是鲜血的味道。 一瞬间,她的脸上多出了一道斜长的红口子。 她捂着脸,颓然地跌坐下地上。 五雷轰顶。 一共五道惊雷,打在她头上的屋顶上。 虽然没劈着她,但她并没有因此感到庆幸。 此刻的偏殿内一片狼藉,没有了半死火焰。 雨还在下,雷声却已经停息了,若不是屋顶上的窟窿与脸上的血痕在提醒她,她会以为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幻觉罢了。 可是,从脸颊上传来的痛楚却在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同一时,苏惊羽与贺兰尧也处于震惊之中没有回神。 如果这只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他们当真是走运了。 电闪雷鸣原本就是自然现象,称不上异象,可是在方才那种生死时刻,殿顶上却被雷劈出了一个窟窿…… 五道雷声,颇为清晰。 “传说中的五雷轰顶吗?”苏惊羽低喃道,“第一次感受到那种雷电击在耳畔的感觉,我险些要聋了。” 以后发誓,想拿五雷轰顶来发誓,可得慎重了。 好在这一次轰的是屋顶,而不是头顶。 第一次看见雷电离自己那么近的时候,是在去年。 她与阿尧要计划用火药炸死月满的那一天,也是下了雷雨,就在他们以为要失败的时候,一道惊雷正好落在月满头顶,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她看清楚了那道雷电,就在几丈之外,已经震耳欲聋。 今日的雷声更近,仿佛就在耳畔,有一瞬间她都要以为地震了,到现在都觉得还有些耳鸣。 雷电的力量,果真是太惊人了。 再看此刻坐在地上捂着脸的月圆,有鲜血从她的指缝溢出,这让苏惊羽有些惊讶。 “阿尧,她怎么了?” “似乎方才被飞起的木屑划伤了脸。”贺兰尧顿了顿,道,“脸上一道很长的口子,想必是毁容了。” 二人说话之间,雨势渐渐小了。 蓦然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苏惊羽回过头一看,雨雾中走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那人一身白衣,步伐轻慢,面无表情。 可不正是月光吗? 月光走近了偏殿内,并没有看苏惊羽贺兰尧二人,而是径直地走向了月圆,站在她的身前。 月圆自然是听见了有人走近,也猜到了是谁,抬起了眼。 月光俯视着她,开口,语气清凉,“机关在哪?” 月圆得知局势已定,这一局,她已经败了,那么也就没有挣扎的必要。 “柱子边上,观音的眉心。” 月光闻言,走向了那一支绘画着观音图的柱子边上,朝着眉心按下。 下一刻,罩着苏惊羽二人的铁笼子便缓缓升起。 月光回到了月圆的身侧,俯身扶她,“来,起来。” 月圆颓然地站起了身,道:“师兄,我……” “换个地方再说。”月光望着她脸上的血迹,道,“先去洗把脸,到主殿去等我。” 月圆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月圆才出了偏殿的门,便有另外一道影子奔进了殿内,正是谪仙殿外的守门人。 来人望着一片狼藉的寝殿,道:“国师,方才陛下派了人前来问,这雷声是怎么回事?” 五道惊雷都降落在谪仙殿附近,远远地望去既宏伟又有些瘆人,皇帝自然会好奇。 月光淡淡道:“就说是本座在渡劫,如今已经平静了,不碍事,其余的都不要多言。” “是。”守门人恭谨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月光望了一眼身后的二人,淡淡一笑道:“你们回去吧,今夜的事,对不住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