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 “你三十九。” “什么?我这么老?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三十九?我明明是十九,你又骗我!” 贺兰尧望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叹息一声,“我没骗你。”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们当然可以胡说。”花轻盈哼了一声,“这么明显的谎话,你当我是五岁小孩吗?” 贺兰尧道:“你说对了,你现在的心智的确只有五岁。” “那你刚才还说我三十九岁,现在又说我五岁,我到底几岁!” “……你高兴几岁就几岁吧。” “我……我也不知道了。”花轻盈抚着自己的脸,道,“我早上照了镜子呢,我觉得,我应该像二十几岁吧?我想想,我原来明明是个小孩啊,为什么睡一觉醒来,我长这么大了?他们说我失去了很多记忆,说我是你母亲……” “他们说得都没错。”贺兰尧耐心道,“您是我的母亲,至于为何如此年轻,可能是因为天生丽质吧。” “那你爹是谁?” “死了。” “什么!” “母亲,您若是不认我,以后就再也没有糖葫芦吃了。”贺兰尧故作严肃道,“你要是认了,以后天天有好吃的呢,保证你吃得开心。” “真的吗?”一说到吃,花轻盈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好啊!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好好想想要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但是,甜食一天一次,吃完要记得漱口,不然牙要坏的,明白么?” “嗯!晚上我想吃肉!鸡鸭鱼牛,都要。” “好。” “乖儿子!” “……” “我去玩喽,哈哈哈……” 望着那跑得欢脱的身影,贺兰平感慨道:“其实这样……也不错。” 在他看来,现在的花轻盈,好过从前的花轻盈。 那一日,她捅了皇帝,受了刺激,一时冲动竟要去撞竹子自尽,可竹子并不是纹丝不动的,被她撞击也会导致晃动,因此,杀伤力倒也不大。 她撞破了头,昏迷了半天,醒来之后,竟不认得所有的人。 她的心智回到了五六岁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憨傻,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陌生人。 不过,小孩是最好骗的。 花个一天半天的,也就让她适应了环境。 花未安说,她是受了刺激,再加上脑部受到创伤,才变得如今这样。 这样对脑部形成的双重刺激,通常是难以恢复的。 不过,并没有人因此伤感。 原来的花轻盈,才是真正的容易让人发愁。 现在的花轻盈,却比谁都好说话了,天真烂漫地活着,也好过像从前那样郁郁寡欢,多愁善感。 “现在这样,挺好。”贺兰尧淡淡一笑,“总算不会再抵触我们任何人。” 这是神棍给她安排的最好结局么? 想到月光,贺兰尧的目光一沉。 月光……还有多少时间? 他做的事情,简直是——找死。 这么做,是为了小羽毛吧? 他们与皇帝几乎是不死不休的矛盾,而月光作为国师,使命是保卫君王。 他不愿意帮着皇帝消灭他们,于是就选择了帮着他们灭了皇帝。 逆天而行,能有什么好结果?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 他可以来直接告诉他们:你们去杀皇帝吧,我不拦着,也不帮着。 也许那样,他能遭受的惩罚会更少一些。 月光啊月光。 为何…… 要这么决绝呢。 贺兰尧抬起眼,转头望向远处的一个八角小亭。 那小亭建在鲤鱼池旁边,小亭之内,有两道人影,一白一蓝。 是月光和苏惊羽。 现在是白天,月光来的时候,撑着一把很大的黑色油纸伞,将他映在地上的影子都包裹住了,他就那样缓缓地走到小亭里。 他说,请求与苏惊羽单独呆上片刻。 贺兰尧垂下了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