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菁接着说:“爹爹,菁儿乃堂堂郡守府嫡长女,你将女儿许配于毫无实权的学政,在外人看来,本身就不合情理;现今,这学政大人,又已人到中年,且女儿嫁过去后,还只能做个填房侍妾,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爹爹想想,这事若成了,那就是一桩旷世奇闻啊,到时只怕不单在这广陵郡,就是在整个大雍国,这都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风传不要紧,可若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必会问起,到那时可怎么答呀?” 说到皇上,陶之远唬得身子颤了一颤。 “爹爹,您想啊,到时若实话实说,那今日一切便白忙活了,旁人还会笑话爹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若随意编个谎搪塞,只怕皇上也没那么好糊弄。他再派人彻查,那可就不是秋闱作弊这么简单了,还得加上一条,欺君之罪。”陶如菁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不等陶之远说话,陶如菁接着轻声补充:“爹爹,到时候都不用数罪并罚,单就这欺君之罪,就够杀头的。” 说完这些,陶如菁定定看着陶之远的脸。 只见陶之远脸上红一阵紫一阵,明显是惊吓不小,他两手一会交握,一会又放开来搓了搓,道:“怎么会呢,我看菁儿你,你是多虑了,依我看远不至如此。” “不,爹爹,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是这么个道理。”陶如菁说着,走到案几前,倒了一杯茶,给陶之远奉上,继而娓娓道来:“这广陵郡守,膝下两女一儿,举凡朝中官员和爹爹您有交集的,无人不知哪个不晓。” 说到此,她顿了顿,陶之远点头道:“的确如此,却又如何?” “女儿虽不才,可毕竟也是您的嫡长女,若无特殊,爹爹绝无将我草率配人的道理。”陶如菁说着,跪了下来:“爹爹,并非女儿不愿,只是为了爹爹前程,为了郡守府声誉,还望爹爹三思。” 陶之远沉吟了一阵子,点点头道:“菁儿你说的,不无道理,那依你的意思,是把芙蓉许与学政大人吗?”接着,他又面露难色道:“若真如此,那最好,怕只怕,学政大人他不同意啊?” “不,爹爹,您若真这么做,可也是在保全学政大人。否则,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也是主犯。” 陶之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真是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来人,传夫人和杜仲。”陶之远说。 两人来了之后,他交代了一番,便又整理了衣冠,让府丁提了上好的酒肉,二次前去贡院拜访学政去了。 酒过三巡,陶之远便提起先前所言之事,又将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说了一遍。 “之远兄固然言之有理,只是这个嘛……”学政听完陶之远的分析,脸色显然冷了几分。 陶之远赶忙道:“大人放心,我舍下还有一义女,长得也是难得的精致水灵,最重要一条,我这义女虽入府多年,却从未给外人得知,这可就免了后患了。” “哦,这这这,哈哈哈,既是如此,那全凭之远兄做主?”学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