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三寒假,奶奶病逝,她才知道父母早就分别组建了新家庭,甚至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各自拼着高龄,与新伴侣生了孩子。就像当初通知她两人已经离婚一样,过了这么久,他们才告诉她这个消息。 那时舒渔刚过二十岁的生日没几个月。仿佛只是一夕之间,最亲的奶奶过世,父母有了新家庭和孩子。她像是一个彻彻底底被抛弃,从此无家可归的孩子。 好在两年多独立的大学生活,让她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毕竟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孩子。 舒渔是开朗的女孩,在学校有很多朋友,生活的变故没有让她性格大变。只是内心突如其来的孤独却难以消除。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她爱上了吃东西,开始乐此不疲地在海州市里寻找各种美食,暴饮暴食了几个月才慢慢恢复正常。 自从上大学后,父母给她的生活费,比都市白领一个月工资还要多很多,她本以为是他们对自己的宠爱,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一种内疚的补偿。 他们的情感要分给别人了,所以给她留下的只有金钱。 半年之后的暑假,无家可归的舒渔,从外面旅行一圈回到学校后,一个人在宿舍实在无聊,恰好在网上看到一则雨浪岛的游记,便想着去岛上住一段时间。 在这个临海城市,周边有许多岛屿,舒渔此前去过几个比较热门的小岛。雨浪岛是比较偏门的岛屿,但是离学校并不远,二十几分钟坐到海边码头,再坐半个小时的轮渡就到了。 小岛很小,只有一条环岛路,没有汽车和公交,只偶尔有单车和电动车路过,像极了一个宁静闲适的世外桃源。 舒渔订的民宿是一栋带小院的二层小楼,离码头不算远。地图上说步行二十几分钟就到。 她是傍晚吃过饭后出的门,出门时一轮夕阳挂在空中,是个好天气。然而海边的天气说变就变,下了船出了码头,天空忽然就阴云密闭。 雨淅沥沥落下来时,舒渔正走在没有地方躲雨的路上。 就在她背着包狼狈地往前冲时,一辆小电驴在旁边停下,骑着车子的男孩,眯着眼睛在雨中冲她叫:“姑娘,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与其说是叫,不如说是在用力做口型。因为他发出的声音嘶哑微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丝气息。 舒渔脑袋上顶着一个塑料袋,看起来有点滑稽好笑。她也在那男孩眼里看到了笑意,好在那笑意是善意的。 男孩大约二十来岁,长得眉清目朗,十分英俊帅气,是典型的海岛男孩那种阳光般的帅气。 也许是他的样子太健康明朗,舒渔半点设防心都没有,毫不犹豫地跨上了他的车子,报了民宿的地址。 毕竟是陌生男孩,舒渔不好靠得太近,只扶住他的肩膀。 穿着t恤的男孩看起来很瘦,但是肩膀上肌肉却很结实,在舒渔的手掌下像是发烫的石头。她没交过男友,很少跟男生如此接近,幸好雨点打下来,冲淡了她的胡思乱想。 小电驴只用了五分钟就开到目的地。 但雨来得太快,两人还是淋了个透。 舒渔下车道了谢,急匆匆钻进了院子里,站在屋檐下清理身上的水。 而那男孩竟然也推着电驴进来,他将车子放在屋檐下,朝她眉眼弯弯地笑。目光从她狼狈的脸上落在胸口时,又赶紧转过身别开了眼睛,低声道:“赶紧进去把衣服换了吧。” 他发出的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舒渔这才确定他的嗓子似乎有问题。 她低头往自己胸前一看,顿时老脸一红。她穿了一件浅色的短袖衬衣,被雨水淋了之后贴在身上,里面白色的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