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抒怀道:“要真是这么容易,我早就完成了!还不是因为这群人一个个漫天要价,以前拿来垫书桌,扔进角落里吃灰的,一听我在找,拿出来就是往高了叫价,非要说这是什么传家宝。不是出钱就是出力,还欠了一堆人情。” “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谁?”一道声音突兀地从门口响起,打断了展抒怀滔滔不绝地讲述。 霍皖衣道:“陶公子来了,正好可以验一验这些医书品质如何。” “还用验什么品质——”展抒怀接过解愁递来的清水,急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陶明逐偏头看他一眼:“是我不放心。” 展抒怀皱眉:“……你是?” “陶明逐。” 这名字乍一听好生熟悉。 展抒怀摇着扇,在口中反复咀嚼这三个字,忽而瞪大眼睛:“陶明逐!你就是那个情敌!” 陶明逐挑眉:“我就是那个情敌?” 展抒怀扼腕长叹:“你说你一表人才,怎么能干这种勾当,谢相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你就算再喜欢,也要自尊、自重。爱情就是成全,俗话说得好,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本公子有做这么过分的事情?”陶明逐嗤笑出声,“你的态度,也怪得很。” 展抒怀问:“哪里怪?” 他将目光投向霍皖衣,重复道:“我说的难道不对?” 霍皖衣静静看他片晌:“你有话便直说,解愁,带陶公子去看看那些医书。” 解愁听命应声,领着陶明逐踏出屋门,往库房而行。 留待二人的书房之中,便只剩下落针可闻的静寂。 展抒怀心跳渐快,强笑道:“……你、你别这么看我啊,搞得我好像帮你的忙是在做错事一样。” “你的确帮了我的忙,你做的好事,我都记在心里。”霍皖衣淡淡开口,“只是我有两个问题需要展兄为我解惑。” 展抒怀心跳得更快,他问:“什么问题?” 霍皖衣道:“我让你寻医书典籍,你确实在帮我,但这件事远不用你亲自过问,更何况你还是亲力亲为。这是第一个疑惑。” “第二个疑惑是,展兄分明最初听闻陶公子此人时毫无恶感,为何今日言辞犀利,对陶公子态度如此严厉。” 眼底寂寥的墨色亟不可待地遮掩住所有光华。 浓重的黑里倒影了展抒怀的狼狈模样。 展抒怀抿了下唇。 他合拢折扇,缓缓坐回座椅,叹息道:“好吧,我承认,这些医书典籍不是我亲自去找的,找它们虽然花费了不少功夫,但还不至于让我这么疲惫。我确实是装的。” 霍皖衣微笑道:“你有事求我。” 展抒怀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求你。” “什么样的事?” 展抒怀道:“……我想见莫公子。” “莫公子?”霍皖衣挑眉,“你的消息也很灵通,知道我和莫枳见过面。” 展抒怀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和阮宣清合作过。” 霍皖衣道:“看来这天下间的人还是不够多,否则怎么出现一个,就有一个旧相识。” “……话是这么说,”展抒怀语气低沉,“但是那次合作不欢而散,我被阮宣清坑了把,赔了三万两银子进去。自那之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合作,只是偶尔有些消息上的往来。不过看他的样子,我们也是不可能再合作了。” 展抒怀又道:“他的这次行动确实隐秘,但近日莫公子的行事实在高调,我略一打听,稍作试探,套了套话,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顿了顿,展抒怀满脸赔笑道:“……所以我来请你,不,我求你,牵牵线,让我和莫公子谈一谈?” 闻言,霍皖衣深深看他片刻,嗤道:“你以为莫枳是真的行事高调?” 展抒怀摇头:“我不以为,他说这么多,应该就是想要我来见你。” 霍皖衣道:“所以你们两个,心安理得借着我的风传达消息,还要让我从中思量,找个法子让你们见面?” 展抒怀连呼冤枉:“我哪儿有这么大的胆子。” 霍皖衣轻笑:“这都不算胆子大,那就没有更大的胆子了。” 展抒怀咳嗽两声,讨好地笑道:“看在你我兄弟一场,这件事你是不是可以帮个忙,搭条线?” “我爱莫能助。”霍皖衣毫无迟疑地作答。 展抒怀双目圆瞪。 “为什么?!” “我已得罪了谢相大人,”霍皖衣懒懒道,“现在还能有精神坐在这里,还说得出两句话,已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