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依稀如昨。 霍皖衣眉目秾艳,一眼看过那些风景,面上就显出几分笑意。 大臣们各站两方竖排作列,皆是朝服戴冠,不怒自威。 人群就站在含元殿的长阶之下,学子们停住脚步,齐齐向着君王所在的含元殿跪地叩拜。 直到诸位学子站起身来,便有内侍高声宣读殿试规则,直至消息通达内外,学子们高声应是,方才各自归位。 霍皖衣的位置在正对着含元殿的地方,亦是百官所能望见的最前面。 他是两榜头名,不出意外,便是本朝的第一个三元及第。此般殊荣,任谁见了都眼红不已。 内侍又一句高声唱喏。 霍皖衣将此次殿试的题目在桌上铺展而开,垂眸观视,不由得一怔。 与含元殿外紧张地奋笔疾书的考生们不同。 殿内冷冷清清,绕过一侧的隔门,才可见到帝王的身影。 叶征正与谢紫殷隔桌对座,落子设局。 刘冠蕴亦在其中,不过却是手捧书籍,不曾分神去看那棋局走势。 “你出的题也太难了些。”叶征拈子抱怨,“若是谁都答不出来那该如何是好……就算答出来了,答得好便罢,若是答得不好,朕点人做一甲,都觉得害臊。” 谢紫殷执子放下,不为所动道:“陛下何必忧心,要是谁都答不上,也是他们该羞愧,而非陛下。” “你就不怕霍皖衣也答不上来?”叶征问。 “臣怎么会怕呢,”谢紫殷漫不经心地封堵出死路,在叶征满口的‘这盘不算’里轻笑,“臣之所以出这些题,难道陛下不知道是臣刻意刁难他的么?” 叶征干脆伸手将棋局打乱,见谢紫殷神情依旧,叶征心神放松,笑意盈盈地重新开了一局,落下第一颗棋。 “朕知道,”叶征偏头看向刘冠蕴,扬声道,“刘相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朕要他引经据典,他倒好,不知从哪里看来的‘典籍’,非要出个这样怪的题。” “深山狐见一物,以为神仙,叩首千次不得应,遂化魔作恶,涂炭生灵,百余年后,狐旧地重游,再进深山,惊又逢此物,怒而击之,反受其害,当场恶毙而亡。此物曰,苦守百年,幸尔为祸苍生,造化大功德。” 谢紫殷语声缱绻,似吟诵笙曲一般,将自己此次殿试列下的题目重读了一遍。 “谢相大人若是出家求道,方是前途无量。”刘冠蕴捋着胡须笑道。 叶征道:“那朕可以为谢卿建一座新道观。” “谢过陛下抬爱,”谢紫殷亦是笑道,“臣满心七情六欲,对出家可没什么兴趣。便不劳陛下破费了。” 叶征古里古怪地看他一眼,嘀咕道:“你让朕破费得还少么?” 纵然是说得小声,此间屋中只有他们三人,声响可谓落针可闻。 “那都是陛下自愿的。” “……朕开始后悔了,”叶征叹息,“刘相是个和事老,只会坐在这儿两不相帮,朕一人对你一人,那还勉强算得公平。要是等你的心肝宝贝儿入了朝,朕就是一个对两个……自古双拳难敌四手——” “咳咳。”刘冠蕴忽然轻咳出声。 “……” 叶征的那句‘手’字出了口,余下的话语便被他生生咬紧牙关吞了回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