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子卿此时是真真切切受宠若惊,他面色一红:“……陛、陛下。” 一人之策论文章,若能被旁人熟读记背自是大善,能得天子喜欢,甚至能背诵出其中语句,说是毕生之殊荣也不为过。 文子卿鼻尖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臣子一生,讲士为知己者死,为国为君死而后已,绝无怨尤。 那也要是选对圣明君王,而非暴戾专横的暴君。 叶征单单这一句话,足以让文子卿将他视为世间最圣明的皇帝。 文子卿再说不出半句话,心绪激荡间,叶征先道:“文卿坐罢。” 他出言谢过,喉间却仍有两分哽咽。 酒席中又静了片晌。 叶征移转目光,看向了坐在文子卿身旁的梁尺涧。 叶征微笑道:“梁卿……” 他话语刚一出口,梁尺涧立时站起,躬身道:“陛下。” 单是这等反应便已与方才文子卿的应对区隔开来。 叶征道:“梁卿所作,亦是文采斐然,无愧你一直以来的名声。” 这夸赞却不如文子卿的。 梁尺涧面上带笑:“能得陛下赞许,臣受宠若惊。” 叶征看他一眼,偏头问刘冠蕴:“他的表情是受宠若惊么?” 刘冠蕴起身施礼:“……以臣所见,梁榜眼这个表情,便是受宠若惊了。” “原来如此,”四个字的语调意味深长,叶征又笑了笑,道,“都坐下罢。” 两人依言谢恩坐下。 过了探花榜眼,叶征才唤到状元。好似对这个三元及第的大才子有所不满似的。 然而在座的哪个不是风霜刀剑的陷阱里闯过,自不会因为一个顺序便颠倒了谁的重要。 只是心中究竟有没有另外的想法,又是另一桩心事了。 叶征不出意外地开口道:“霍卿的文章,辞藻华丽,针砭时弊,正如妙笔生花、深似满天星斗——” 霍皖衣被他夸张的形容震了下,起身拱手行礼,低垂着眼帘道:“谢陛下爱赏,陛下谬赞了。” 叶征道:“霍卿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是本朝第一位状元,更是三元及第。民间可流传你是文曲星降世,生来便是要辅佐朕的。” “……民间传言不可尽信,然霍某身为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绝无推诿怨言。” 轻轻颔首,叶征神色虽淡,眼底却隐隐聚着笑意。 叶征道:“霍卿也坐罢。” 待霍皖衣重新坐下,叶征又道:“朕如今又得三位贤臣良才,实乃幸事。” 他话音弗落,谢紫殷当先站起身来,端起酒樽道:“此乃天意指引,国之大幸,是陛下圣明贤德,万世唯一。” 刘冠蕴亦起身举杯。 周遭官员同样纷纷起身,端起酒樽,齐声道:“陛下圣明贤德,万世唯一!” 酒宴才算真正开始。 觥筹交错间,梁尺涧喝了两杯酒便有些晕沉,旁人见此,顾忌着刘冠蕴在旁,皆绕过他去向霍皖衣等人敬酒。 说是敬酒,打探才是其本质。 霍皖衣没有在桌边,而是在一处缠绕着花藤的廊柱前醒酒,几位大人端着酒樽走来时,他将将送走一位大臣。 眼见着几位尚书也走向自己,霍皖衣眨了眨眼,面色不改,笑道:“见过各位大人。” 吏部尚书姓方,在前朝时候未入朝堂中枢,亦不曾见过霍皖衣的模样。 他方才在桌前便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