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实现,展抒怀一时百感交集,几欲哽咽:“……这很好。父亲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谣娘亦十分高兴:“能还父亲清白,这真是件好事!此事遍传天下,从此我们便能为父亲换个安息之地……之后每逢祭祖时候,都能正大光明祭拜父亲。” “对,我还要为父亲另择一处,他不该葬在那里……”他轻吐一口气,忽而下定决心般又道,“谣娘,我打算回盛京。” “你想回盛京了?” 他看着她,神情很是认真:“如若没有这些事,我们和霍兄应当说是各取所需、两不相欠,但我们情理上终究矮他一头,谣娘,你说是吗?” 谣娘微微仰起头,笑道:“……是的,展哥。” 他们从前确然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彼此利用。但霍皖衣从未想要过他们的命,更不曾以什么手段真切害过他们,是以情理之中,他们到底要错上一分。 得了谣娘的应允,展抒怀面带笑容,低声道:“……好,你就留在坪洲,若盛京无事,我自会书信于你让你前来,如若有事,你也不要任性,莫来寻我。” 话说至此处,谣娘张了张口,到底还是点头。 展抒怀道:“我还要先去西平州一趟,那日莫公子书信而来,曾提及新的芊织坊仍在西平州重建……我想去带几件衣服回来,赠予霍兄。” 谣娘笑道:“好,展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罢。我会一直等你的书信。” 因着霍皖衣为展父翻案一事与大理寺卿有所交集,那大理寺卿呈上去的两封奏折里,便是一封澄清真相,一封鼓吹霍大人的“丰功伟绩”,其遣词造句令人瞠目结舌,怕是林尚书看了,也会惊呼道比不上此人能说会道。 叶征坐在御案前,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封奏折,摇首道:“这大理寺卿为了夸霍皖衣,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能夸得出’霍大人素来刚直‘这几个字的人,着实很不一般。” 谢紫殷就倚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中。 他凝视窗外风光,手指不经意地摩挲杯盏,轻声说:“高瑜的人。” 能这样大肆鼓吹霍皖衣的,不是有利可图,就是另有隐情。显而易见,如此不遗余力,不计较好处,那便不是为了利益,而是因为背后的那份隐情。 叶征颔首道:“他行事倒是愈发高调,好似是抓准了朝堂里忠定王的势力不算微小。” “再如何庞大,也大不过皇权。”谢紫殷语声疏懒。 叶征道:“但积少成多、以小博大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譬如陛下?” “譬如你我。” 他便笑了笑:“陛下还是这么在乎臣口中的说法。” “因为这个皇位不是我想要的,”叶征合上两封奏折,端起甜汤抿了一口,“是你不想坐,所以我才坐的。而你我会一直都是知己好友,这永远都不会变。” 然而谢紫殷却道:“世上哪儿来的永远。” 叶征道:“你不相信永远?” “臣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信不过所谓的永远。”谢紫殷淡淡道,“也许好事总是会分崩离析,瓦解坍塌,坏事却才能长长久久,一如往昔。” “但是谢紫殷,我一句话就能堵得你说不出第二句来。”叶征面色严肃。 “什么话?” 叶征清了清嗓子:“你对霍皖衣的心,难道不是永远?” …… 船在湖心,如履平地一般。 霍皖衣和梁尺涧二人对坐在小舟上,隔着案几,手中各执一樽酒樽。 “饮酒么?”梁尺涧问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