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却也并非坏了规矩。而是他合该再进一步,又先被霍大人提了出来,旁人愿意卖他个好,这桩事也就记在了霍大人的头上。” 而这种小事自不会被多少人放在心上。 可姚心池偏就需要。 彼时的霍皖衣没有软肋,看不出任何弱点,姚心池想要扳倒他,亦或让帝王心中的霍皖衣存有污点,那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可以被姚心池加以利用。 汤屿就是如此失去了性命。 在姚心池的一手策划之下,霍皖衣纵然想要为汤屿求情,也不能发声,否则就坐视了姚心池想要扣给他的那顶“结党营私”的帽子。 霍皖衣没有为汤屿求情。 姚心池在这场无声无息的博弈中大获全胜,却也没能减轻帝王心中霍皖衣的分量。说是胜了,却也还是一败涂地。 “再之后——”杨如深停下脚步,与汤垠一起遥遥望向漆深的夜色,喃喃道,“姚心池得罪了先帝,我也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事了。” 而姚心池究竟是死是活,他不知道。 但以霍皖衣当时被姚心池那般掣肘,无能为力的状况来看,姚心池遭受报复而身死,却是最可能的事。 汤垠沉默良久,他茫然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杨如深沉吟道:“也许在霍大人看来……的确是他害死了汤大人呢?” “……大哥。”他齿间咬出这两个字,怅惘至极,“谁知道呢……” 夜。 深夜。 漆黑不见底的夜色。而此时此刻,却正有一道人影在飞快移动。 那人跑得很快、很急,快得连满身的汗都会瞬息被风吹干。 他双目明亮,既在跑,也在观察四周,时不时的,还会绕开路,躲进草丛里。 ——然后便有一群人从眼前掠过。 不错,他正在被别人追杀。 方断游静静俯身在草丛里,他咬着牙,屏息凝神,注视着那些黑影渐行渐远,才缓缓动了身体。 “倒霉。”他在心底无声抱怨。 早知道去牧州会见到这种事,他便不要那桩生意,不赚那笔钱也就是了。 可惜事情就是这般不凑巧。 他偏生撞上了,也被发现了——如今更是被追杀了不知道多少座城池。 从牧州到西平州,方断游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一刻也不能轻松。 趁着夜色,方断游绕路过城。 他不打算进城,反倒觉得这荒郊野外的更加安全。 话虽如此,方断游还是打起十足精神,尽力悄无声息地前行。 他越发接近那座巍峨城墙,心里谨慎,眼看着周遭追杀他的人应是进了城,还未来得及放松心神,急急行了一段距离,就不巧撞见了个捧着东西出城的人。 那人也是没想到夜半三更还会有人做贼一般走在城郊,当即被唬了一跳:“什么人——?!” 这话一出,方断游暗道不好。追杀他的那群人虽无什么绝世高手,却也算得上翘楚,更何况前后错开的时间并不长久,焉能不被这声响惊动? 情急之下,方断游一咬牙,拎着这个人就开始逃跑。 好在那人被他拎着时就意识到了不对,也不敢大声呼救,怕被他恼羞成怒间一刀取了小命,反而是大气也不敢喘,安静至极。 待他们匆惶逃进一处山洞,方断游熟练至极地将洞口用杂草、石头掩盖住,两人才有闲心坐倒下来,彼此对视。 若是此时此刻有相熟的人站在这里,便能认出他们各自的身份。 那抱着衣物的人赫然是前些时日才赶到西平州的展抒怀。繇|药 只不过展抒怀与方断游实在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两人在此之前不曾碰过面,自然四目相对之下,只以为对方是陌生人。 展抒怀定了定心神,他到底是个商人,和好人打交道,也和坏人打交道,一时半会儿没丢了性命,他冷静下来,委婉道:“不知这位……侠士?可是需要我相助?” 方断游冷着脸看他:“如果不是你大呼小叫,而我又不喜欢杀人……” “哈哈,侠士说笑了,”展抒怀后背一凉,慌忙道,“你不敲晕我,是怕自己控制不了力道直接将我……” 敲死在城门口? 他未将话说完,方断游却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展抒怀舒了口气:“这么说你果然是不忍害人的侠义之士。” 深知现在就是拍马屁保命的大好时机,展抒怀开始胡诌:“我一看侠士的风采就知道你并非常人,所以才会惊喜交加突然出声,却不想耽误了侠士的大事,是我的罪过。” 方断游道:“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有没有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