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愉悦,那下官再不走运,也是走运了。” 谢紫殷道:“你来见我,就是想说这些?” 霍皖衣道:“除此之外我还能对相爷说什么呢?”顿了顿,他又笑了笑,“我说的话,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在相爷心里,怕也全是假话。” “何以见得啊……”谢紫殷状似讶然,“你既然是真心说话,我自然也当你是真心的。若将你的千言万语都当作假的,那岂不过分?” “所以相爷为何要这么对我?” 谢紫殷含笑看他,不答反问:“我这样对你,在你看来算是什么?” “相爷在磨砺我?” “哦?”谢紫殷道,“既然觉得我是在磨砺你,又怎么会问这句话。” 霍皖衣敛下眼帘,抚着手炉的手指来回摩挲,他轻声道:“相爷这样对我,我总觉得不安。” “因为我让你在朝堂举步维艰,太过辛苦?” “不,”霍皖衣放开手炉,慢慢坐近了些,伸手去握谢紫殷的手腕,“我想,相爷这么做必有所求。让我这般站在风口浪尖,受众人弹劾,说是故意磨难,却也不太像。” 目光在他双手上停留片晌,谢紫殷挑眉笑道:“那你觉得我在做什么?” “我弹劾罢免了两位官员。在相爷看来,他们是否罪有应得?” 问过这句,他却未要谢紫殷回答,反而自问自答道:“……当然是罪有应得的,相爷定然曾暗示过他们,让他们不计一切代价弹劾我。正因为他们的声音比之任何人都更响亮,我才不得不应对他们的句句诋毁。而我想要应对,便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唯有如此,才能抹去他们的声音。” “如此,这又成了一桩我的功绩……我说得对吗,夫君?” 此处一时静谧无声。 若天色青青,落来的是雨,那如今他们应当在轿中聆听雨声,淅淅沥沥,敲响这片静谧。然此时落来的是雪,它霜白素衣,无声无息,若不看向它,便如同它不在这天地。 谢紫殷看着他的眼睛。 还记得从天牢走出时,仍有那么一段时日,霍皖衣的眼睛幽深无光,如一汪死潭。 可他眼底的光如今清晰可见,更似熠熠生彩。 谢紫殷抬起手来,指尖点在他的眼尾,温柔至极地抚摸着颊侧的肌肤。 顿了顿,谢紫殷撩开轿帘,道:“快些回府。” 收回折扇时,便又转头看向他,眼底好似一瞬有着笑意,可它顷刻散去,教人无从去看它是真是假。 谢紫殷低下头,凑在他唇边,却未落下那个吻。 “明日再走罢。”谢紫殷说。 颊侧还留有指腹余温,霍皖衣有片刻怔然。 那双眼睛近在咫尺,像引人深陷的幽渊陷阱,一眼望去,亟不可待想看到尽头里的零星光彩。 而谢紫殷的眼底好似永远也没有光。 他让人沉沦,也让人痛苦。 作者有话说: 问:快些回府的原因是什么。 a 急着和老婆贴贴 b 急着和老婆贴贴 c 急着和老婆贴贴 第129章 谋逆 廊前飞雪漫天,一池冰雪满霜色,缀得枫叶尽素裹。 时辰尚早,左右无事,解愁便守在屋前,借着檐下天光看这场飞雪。 相府一如往常静谧无声。 霍皖衣靠着窗看屋外飘扬霜雪,盘旋而落,跌在枯枝之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白。 谢紫殷在他身后稍稍俯首,耳畔吐息温热:“你该走了。”如是说。 好直白的逐客令。 他回头,撞入谢紫殷幽深的眼底,猜不透其间心绪,仅看出无可动摇的黑暗。 “相爷不打算对我说什么吗?”他问。 谢紫殷道:“你想要我对你说什么。” 霍皖衣道:“我不知,端看相爷能对我说什么样的话。只要相爷说了,我便听着。” “我没有想对你说的话,”谢紫殷随手为他系上披风,淡淡道,“霍大人曾经说过,就算我让你变作游鱼,你也还是会听我的话。我说得对么?” 他的眼眸闪烁一瞬,道:“自然。不敢欺瞒相爷。” “那便很好——”谢紫殷道,“无论我是否有话要告诉你,你都会很听我的话。这就够了。” “除此之外呢?” 他追问出声。 “有些事情,问得太清楚,就失了它原本的意义。” “相爷是不打算为我指点迷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