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的厢间吃饭。 新婚三日无大小,媳妇们不用服侍婆婆们吃饭,一一按序就坐,食不言,这顿早饭吃的安静无比,唯有吩咐丫鬟时,才有轻轻的说话声,饭毕,颐华堂的丫鬟训练有素,捧盆的捧盆,端巾的端巾,奉茶的奉茶,不论是洗手、漱口还是饮茶,屋子里的女眷个个动作娴熟,优雅漂亮,包括逢春和新娘子。 乘车到了忠敬侯府后,模式基本与逢春那时候雷同,先认侯府本家的亲眷,当然,侯府长房的赵氏夫人、姜简大哥、第二任简大嫂子均已亡故,牛氏是见不着了,然后开祠堂将新媳妇记入族谱,最后再开茶话会,临到午间时,再吃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稍事休息后,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床歇午觉了。 噢耶,今天的对外工作基本完成,正坐车往家里回的逢春,在心中默比剪刀手。 逢春躺在银红色绣金丝合欢花的帐子里,轻轻踢了一脚姜筠,说道:“侯府大伯大概六月份就要续娶了。”今日与女眷在一起用饭时,从姜二太太孙氏嘴里透出来的,她既往外说了,想必是已经谈妥当了。 姜筠淡淡‘嗯’了一声,接口道:“是钦天监监正沈大人的侄女。” 逢春心里默默叹气,一个是年近半百的老头子,一个是如花似玉的年轻少女,当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了,看来,这位沈姑娘估计不太得父亲的喜欢,要不然也不会被嫁给一个几乎能当她祖父的人,逢春侧翻了个身,再道:“七月就要参考院试了,这几个月,二爷可该好生念书了。” “我知道。”姜筠伸手把逢春捞进怀里,低低笑道,“还是叫我搂着吧,要不然半天睡不着。”他刚才就说要搂着睡,小丫头非坚持各睡各的。 逢春笑嗔道:“那是二爷不困,你要是真困的狠了,哪怕站着也能睡着。” “不说闲话了,你昨儿忙了一天,今天又起大早,趁这个空儿,赶紧补会儿觉吧,省的嫤姐儿一醒,又缠着你没功夫歇息。”姜筠柔声说道。 逢春应了一声‘好’,之后再无别话。 在如意苑里时,她可以舒畅的自在过日子,而当离了如意苑之后,她就要把谨慎的神经绷起来,一时的太平,不是永久的太平,还是要约束好自己的言行,不让嘉宁长公主和姜夫人起反感之心,她们若是对她有了不满,她的日子也许就不会再这么平静如水了。 午觉醒后,嫤姐儿要去玩荡秋千,宠女似宝的姜筠,自然满口应允,顺便叫逢春拖着晏哥儿一起去。 如今正是阳春三月,天气暖和,气候适宜,园中又是群花绽放,景致绮丽秾艳之极,嫤姐儿和晏哥儿长大了不少,两人已可以单独坐在秋千上玩,不过,为了怕意外摔着,逢春会拿宽绸带缚着他们,然后,姜筠和逢春一人站在一侧,轻轻给他们推选秋千。 孩童的欢声笑语远远传出,将一起散步的姜筑和牛氏引了来,姜筑一身锦绣长袍的走近前,对二堂兄二堂嫂拱手作了揖,然后笑道:“二哥二嫂又带嫤姐儿和晏哥儿玩秋千呐。” 姜筠指着一脸喜滋滋的女儿,笑道:“这小丫头,不是要玩躲猫猫,就是想荡秋千,一刻都不安生……” 姜筑忍俊不禁道:“看来,晏哥儿又是被硬拖来的。” 晏哥儿听懂了三叔的话,遂嘟着小嘴道:“我不想玩秋千,娘拖我来。”人家真的只想做一个安静的小美男,看看蓝天白云,瞧瞧琼花玉树,再捧着脸颊发发呆就够了。 牛氏轻轻惊讶道:“这孩子好巧的嘴。”这男娃娃与自己娘家的小侄子差不多大,居然吐字如此清晰,思路也如此明白,旁边的女娃娃虽然性子活泼,口齿伶俐,但吐字发音方面,还是带着些许含糊不清。 姜筑给新婚妻子解释道:“这是我们家有名的小葫芦嘴,轻易不开金口的。” 嫤姐儿听得不乐意了,嫩声强调道:“三叔,弟弟不是葫芦,弟弟是小胖猪!” “姐姐是小野猴!”晏哥儿不甘示弱地回击姐姐,啥都能忍,说他是小胖猪不能忍。 “小胖猪!”“小野猴!”“小胖猪!”“小野猴!” 眼瞧着小姐弟俩越争执声音越高,逢春重重咳了一声,将脸一板,严肃的目光来回扫射嫤姐儿和晏哥儿:“你们两个,吵什么吵,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嗯?” 嫤姐儿立时歇了激昂的情绪,扁着小嘴望老爹:“爹爹,娘又凶我,凶弟弟!”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