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怀央没说话,直接扑进了夜怀礼的怀抱。 “傻丫头,哭什么。”夜怀礼拥着她,嘴角冷峻的线条终于缓和,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至于孟氏,你既然不想动她,我就不动。” “动不动她,你的兵权都已经交上去了……” 一想到这个夜怀央就十分难受,夜怀礼天生是纵横疆场之人,如今手下无兵无将,在朝廷领着闲职,他看起来安之若素,从未抱怨过半个字,但肯定是经过一番心理挣扎的,夜怀央知他甚深,又岂会不明白这些? “即便没有孟家的事我也会这样做。”夜怀礼扶着她的肩膀,目中尽是疼爱之色,“你独占中宫,椒房专宠,若是我还握着兵权不放,只会给那些朝臣留下攻击你的借口。” 几颗金豆子又扑簌簌地落在了衣襟上,浸出深深的水痕,夜怀央瞅着夜怀礼,心已经揪成了一团,隐隐作痛。 “他们攻击我又有何妨?我居于深宫,前头又有陛下护着,他们能奈我何?”说着她又是一哽,语不成调,“卫国戍疆是你的志向,我不想你为了我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 “大哥心里最重要的是你。” 听到这,夜怀央的泪愈发止不住了。 夜怀礼微微一叹,扶着她重新坐好,然后又仔细拭去挂在她腮边的泪珠,柔声道:“不单如此,待朝局稳定之后信儿会辞去中书侍郎的官职,回来处理族中事务。” “不……不要这样……”夜怀央连连摇头,晶莹飞洒,宛如碎钻。 “央儿,你听我说。”夜怀礼安抚着她,眼神犹如微波缓澜的大海,一片沉定恬然,“皇后这个位置是荣宠也是挑战,你要想坐稳了与他携手并进势必要牺牲一些东西,而对我们来说,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都满足了,你明白吗?” 夜怀央咬着唇,逐渐平静下来。 纵然她和楚惊澜之间并无猜忌一说,可是她强夜家就必须弱,这是游戏规则,她深谙于心。夜怀礼这样做不但为她减轻了压力,也为楚惊澜减少了负担,面对这个波诡云谲的朝廷他们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耽误在起点。 兄长胞弟都是为了她好,她明白。 “哥哥,我知道了。” 夜怀礼淡然一笑:“这才对,退一万步讲,即便不为自己也要考虑下我的外甥吧?” 夜怀央轻嗔:“万一是外甥女呢?” “好好好,那就外甥女。”夜怀礼无奈地看着她,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这次伯母让我把男孩女孩的东西全带来了,你生什么都不愁没的用。” “那我要是生个猴子呢?”夜怀央故意调皮捣蛋,却不料门外突然有人接话。 “皇后这是拐着弯儿骂朕是只猴子?” 楚惊澜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衣袂翻飞,风采摄人,夜怀礼忙起身行礼,他却大手一挥,视线紧攫着夜怀央,微微迫人,教她红了脸不敢再直视。 讨厌,耳朵这么尖做什么。 两夫妻平时就是这般亲密无间,自然甚是习惯,夜怀礼秉着为人臣子的本心,很快就注意到楚惊澜回宫的时辰不太寻常——眼下才刚过申时,他理应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回太极殿做什么?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来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 “臣不打扰陛下和娘娘了,暂且告退。” 楚惊澜微一点头,夜怀央转身叫来月牙送他出门,还不忘叮嘱他:“哥哥,记得替我向伯母表达谢意。” 夜怀礼颔首,旋即离开了太极殿。 屏退一干宫婢,殿内又只剩夫妻二人了,楚惊澜搂着夜怀央坐下,照旧询问了她今天的身体状况,夜怀央也一一答了,还把夜家送来的那些礼物翻开给他看,有什么金玉长命锁、百福灵芝夹衣,还有一张紫檀木做成的摇篮,上面雕着瑞兽和花卉,做工甚是精美,一看就是名匠手下的珍品,也不知道夜怀礼是从哪儿弄来的,只怕费了不少心思。 楚惊澜从始至终都耐心地聆听着,偶尔流露出细微悦意,无论夜怀央说什么他都应下,俨然一副宠溺至极的样子,可夜怀央说着说着却瞧出些不对来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他怎么回来了? 夜怀央没工夫感叹自己的迟钝,果断停下拉着他看这看那的动作,道:“你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楚惊澜把她的一缕碎发掖至耳后,淡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