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程程沉默地看着他。 一直看着他。 闫坤的手却一直抚摸她的脸、她的发、她的一切。 轻柔的,不舍的。 他说:“至于之前的事情,我不怪你,我也不能怪你。”他轻声说:“你有你的立场,你有你必须做的事……” “这是你的决定,而我必须支持你。” 他们都知道。 即便当时聂程程告诉他们,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她只身犯险,只不过会多了一些保障。 但究竟是保障,还是最终成为祸害,谁也不能保证。 如果她不去,她的老师和师母必死无疑。 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闫坤明白,如果他阻止她,到时候两位老人有了差池,她心里会愧疚会悔恨一辈子。 所以他不能。 可如果添加了监听、追踪器的保障,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她的性命之忧同样无法豁免。 聂程程看着闫坤的表情,她不用多问,其实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没有关系。 他在说:“没有关系。” 你回来了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聂程程伸手,轻轻摸着他的脸。三个月没有刮胡子,他下巴上的清渣特别刺手,像小型的仙人掌。 她第一眼看见闫坤的时候,就发现他变了,变瘦了,变的更加成熟、也变的更加深沉。 当然这种改变,不仅仅是外貌上的。 她发现,他变得更软弱,同时也变得更加坚强——他默默承受着她离开他的痛苦,承受着她痛苦时带给他更大的痛苦。 他在这样反复折腾打磨之下,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能接受现在聂程程的情况。 只是有一点,他已经软弱的无法承受她会再一次离开的可能性了。 不过幸好。 她还是回来了。 聂程程看得出来,他真的松了一口气,他彻底放心了。 闫坤任由聂程程摸着,他知道她喜欢这样的真实感,因为他也喜欢这样——能切切实实,真真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 “程程,虽然我这样的话说过好多遍了,可是我还想对你说——”闫坤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唇,细细舔舐过她的唇角,“我爱你,也谢谢你,没有放弃自己。” “嗯。” 她无声地流泪,轻轻点头:“闫坤,我回来了。” “聂程程,欢迎回来。”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 聂程程觉得闫坤好像被无限期放假了,或者是无限期革职?总之,他这一个月天天来,一来就是一天。 他们同吃同睡,就算是洗澡,也是闫坤抱着她去的。 她知道,他这样一直粘着她并不好,可她不愿意说破怎么办,她想一辈子都这样,怎么办。 不怎么办。 不说破就行了,她装傻。 不久,聂程程就意识到她的腿一直没有感觉,她担心受怕了很久,不时的问闫坤:“我的腿是不是没有了。” 闫坤回答她:“不是。” “你骗人。” 聂程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有些无理取闹:“我的腿一定没有了,我就知道,我之前就觉得有问题,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被锯掉了。” “不……不是这样的……” “够了,你还在骗我,闫坤你这个混蛋,我要听实话!” “程程你安静下来,你听我说。”闫坤安抚她,他握着她的手牢牢牵在手里,他说:“你看,你的腿还在。” 他牵引聂程程去摸她的右腿,摸到的是一块硬邦邦的石膏。 “为什么。” “因为它累了,它需要休息,你没有感觉是因为……”闫坤停了一下,他的脸色淡淡的,他说:“是因为它睡着了。” 聂程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