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再不分神了,全神贯注地盯住了卓欢的一举一动。 此时卓欢已经冲到一个匪徒身边,因着符阵的遮掩作用,一直到卓欢到他面前了,这个匪徒才发现卓欢的存在,一时间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他漫不经心地举起了剑,随口嘲弄:“这么大点也敢学人出来报仇,这不是送给我们斩草除根来的吗?” 毫无疑问,他把卓欢当成了那天晚上幸存的一个,帮家里大人报仇来了。 的确那身月白道袍,如果不跟容景和苏冰清站在一起的话,其实也常见,并不能让人立刻就联想到天浮宗。 卓欢并不理会他的这种误会,只是举剑狠狠劈下,就像之前劈那条金线蛇一样。 眼前这人不像金线蛇那样脆弱,但也没有金线蛇那样灵敏,连金线蛇都无法避过卓欢这迅捷凌厉的一击,他自然也无法幸免。 一条血线,自他额头处起,一直蔓延到他的下腹,虽然不如何深,但气管已然被切开,而此时他那漫不经心的一剑甚至还没来得及劈下。 “嗬嗬……” 他不甘心地挤出一点破碎的声音,茫然地倒了下来。 卓欢平静地甩去了剑上沾着的血珠,转头又向下一个袭去。 而后仍然还是这样简单的一劈,未必都能得手,做到秒杀,但是她还是没有将炎龙引使出来,仅仅一击即退,借着符阵的掩护,再找合适的机会。 如果用炎龙引的话,她只有一击之力,之后大概连自保都难。 因此这一招只能做为压箱底的手段,轻易动用不得。 而且,就是这简单的一劈,在这屡次的实战之中,也让她有了跟先前完全不同的感觉。 剑是凶器,剑招是杀着! 除恶务尽,除魔卫道! 这不算顿悟,而是一种领悟,这种领悟,唯有发生在战斗之中。 这样的领悟,奇异的消除了卓欢杀人后的那种负面感情,让她变得更加冷静,更加强大,更加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地面对起下一个对手。 容景的视线牢牢地锁定了卓欢的身影,自是将这卓欢这种不可言说的改变看在了眼里。 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天跟容衍的对话。 当时他说,握剑的手需要强大、冷酷,而卓欢并没有这样的特质。 他觉得,他现在要收回这句话了。 不过,他要收回的也仅仅是这句话而已,他仍然还是不想改变她。 当卓欢杀掉第三个人的时候,容景终于动了。 这时候苏冰清已经杀了四个,蓝爹也杀了一个,自卓欢冲出去的那一刻,他们也已经动上了手,区别只是,蓝爹手段稍弱,借着符阵之利,也只收获了一个人头而已。 匪徒一共来了十二个人,短短时间内已经没了八个,算是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也被卓欢、蓝爹和苏冰清一人一个敌住了,可以说战局已经糜烂至极。先前那位扬言要“让他们没有办法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匪首虽然因为符阵的干扰,没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些匪徒究竟是他所熟悉的,听动静他也知道那些人折了,那些人还活着,浓浓刺鼻的血腥味也足以告诉他情况不乐观。 好在留存的三个,一个是筑基期的,两个在炼气十期以上,总体而言他们的战力并没有损失太多,还不到需要扭头就走的地步。 这会儿他也大致猜出了卓欢她们的实力,强于其余众人,但绝不至于到碾压的地步,否则他们根本不需要借助符阵,战斗也能结束得更加简单利落,而他自忖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强,加入之后,必将扭转战局,这才下定了决心,大踏步向前。 容景便是在此时从先前的隐匿状态显出身形的,只是他选择的对象并不是匪首,而是先前带领着所有其它炼气期一起冲过来的那个筑基期,苏冰清一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