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海上果然来了一艘大船,竟是往海岛方向行来。 荀久站在高岗上,瞥一眼旁边的扶笙,“这就回去,你的伤好了?” 他看向她,“你喜欢上这里了?” “鬼才喜欢这种破地方!” “那走吧!”扶笙转身迈开步子。 “走不了,要你背。”荀久揉着自己刺痛的掌心,觉得这个时候不坑他,等回到燕京,能不能再见到他都难说。 “腿受伤了?”扶笙脚步顿住,侧过脸来。 “嗯。”荀久毫不犹豫点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就千载难逢了! 蹲下身,扶笙道:“上来。” 荀久得意一笑,直接扑到他背上。 双手勾住扶笙的脖子,荀久将脑袋埋在他肩头,许久,她才低低唤了一声,“阿笙……” “嗯?” 荀久斟酌着字句,缓缓道:“你明明是在意甚至关心女帝的,为什么现实中你们俩的关系会弄得这样僵?” 扶笙幽深的眸垂落到地上,一步一步背着她往前走,“局势不允许我有太多的牵念,过于关心反而会害了她。” 荀久眼眶有些酸涩。 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都不可以明着关心,他这些年到底是生活在怎样压抑的一个环境中? “我们有太多的敌人。”扶笙继续说:“防不胜防。” 荀久没说话,呼吸与他的交缠在一起。 姐弟俩的江山自然要他们共同来守护,可扶笙说得对,他们有太多的敌人,明的,暗的,只要稍稍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敌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这场江山之赌,他的背后只有女帝,女帝的背后只有他。 然而他们的敌人却来自于四面八方。 灵山巫族澹台氏、六国,如今又多了个语真族,且都是些不好对付的狠角色。 荀久想了好长时间,才颤颤开口,“那么我呢?” 扶笙眼角掠过轻微笑意,“我若想宠一个人,定要让她幸福得能嫉妒自己,甚至想活到比永远多一天。” “为什么是多一天?”她问。 “因为最后一天,她需要收拾好一生的回忆,安静地、心甘情愿地、再无留恋地闭上眼睛与我躺在一起。” 他背着她,从荆棘刺林走到细软沙滩,从阴霾岛屿走向阳光普照。 正午阳光炙热,火辣地照在海滩上,照斜了两个人的影子,照出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海风拂过,将他与她的对话永远留在了这座岛上。 “殿下,久姑娘受伤了吗?”帆船在靠近小岛的地方停下,宫义下了帆船,乘着小船过来,一眼就看到扶笙背着荀久从沙滩上走过来,他神情讶异。 “嗯。”扶笙淡淡应声,将荀久放下来坐到宫义的小船上,他也踏上船,偏头问宫义,“船上都准备了什么东西?” 宫义道:“船舱里已经备了沐浴的水和一桌子菜肴以及您和久姑娘的衣物。”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下,“来的时候匆忙,角义没能赶上,所以那些菜……” “无妨。”扶笙打断他的话,眸光扫了扫荀久满是伤痕的手掌心,蹙眉过后又问:“可有创伤药?” “有。”宫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扶笙,眼风也扫见荀久受了伤的两只手掌心,连忙收回眼,他道:“这是属下随身携带的,希望能对久姑娘有些作用。” 扶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