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竟派上了用场。” 荀久见她言笑晏晏的模样,本不想将季博然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可心中却觉得早说晚说都是说,无论如何她都会知道,还不如早些把实情讲出来,趁她现在对大司马并无多少亲情。 端起千依盛了汤的小碗,荀久轻轻喝了一口。 千依小声问:“大司马是如何给答复的?” 荀久吞咽了一下,好久才慢慢道:“千依,大司马寿终正寝了。” 为荀久布菜的那只手僵在半空,千依整个人都愣住。 荀久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索性先不劝慰,看她后续如何。 前后不过片刻,千依便回了神,这一次声音却是沉了不少,“哥哥知不知道这件事?” “季黎明远在灵山,而大司马是三个时辰前过世的,就算是最快的隐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消息传到灵山,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 千依低垂着眸,常常的睫毛有些颤,自嘲地笑笑之后满目希冀地看向荀久,“七嫂平素最喜欢开玩笑了,可这一次,却让我险些相信,只能说,你的口才是越来越好了。” 荀久抿唇不语。 千依又道:“哥哥都还没回来,大司马怎么可能会撇下他最宠爱的孙子先去呢,七嫂你说是不是?” 荀久没说话,低头吃着饭,喉咙却像被人掐住一般,什么都咽不下去。 千依吸了吸鼻子,继续拿起筷子给荀久布菜,嘴里笑道:“七嫂你快吃,吃完了我去厨房刷碗,哦对了,前两天你说要在后花园里开垦几块药田,招桐忙着照顾云水斋的生意,柳妈妈忙着处理府中琐碎家事,夏堇她们几个才刚刚新来,许是不懂,不如由我去,从前我们几个还住在那边宅子里的时候,我便亲自照顾过几日药田,勉强还记得些,等刷了碗我便去。” 荀久还是没说话,也不进行劝阻。 她心中很明白,千依这是在拼命找事情做以遣散心中的哀恸和焦虑。 千依之前因为颜硕的死而受到巨大刺激人格分裂,这一次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刺激,可若是不把心中的那些“想不开”排遣完,她说不定会复发。 想到这里,荀久点点头,“好,你要去,那待会儿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千依赶紧摇头,“七嫂的香囊还没完成,再过几日,秦王殿下可要回来了,你若不在此之前绣好,等他回来了还在拼命赶的话,那多尴尬呀,开垦药田这种事,我一个人做就好,好歹以前我也是在农家长大的人,下地什么的,倒也难不倒我。” 听到她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自己去打扰,荀久再度叹息一声,只得点点头,“那好,待会儿你刷了碗之后去开垦药田,末了再把院内的花花草草修剪一遍,若是还觉得不够,顺便把衣服也给洗了。” “诶……”千依应答得爽快,“七嫂放心,这些事我都是做惯了的,肯定给你一天之内全部完成。” 荀久目送着千依有条不紊地收拾好杯盘端下去,心中溢出一抹酸涩,不知是因为她此刻孤绝的背影,还是因为同情她前二十年流落民间的凄苦。 千依走了以后,夏堇匆匆进来,神色间露出几分惶恐,“姑娘,千依姑娘怎么会自己去了厨房刷碗?这些事……” “不用管她。”荀久摆摆手,“也让柳妈妈不必阻拦,她心情不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夏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暗自想着莫非是千依做错了什么事被自家姑娘罚? 可转念一想,自家姑娘似乎从来不会因为小事而处罚任何人的。 带着满脸的疑惑,夏堇在荀久的挥手下退了出来。 荀久侧躺在小榻上,却没心思刺绣,脑海里全是季府的事情,她很好奇,大司马究竟留下了什么遗嘱,竟然不交给儿子儿媳,要交给管家,非要等季黎明回来才能拆开。 外面天气寒凉,屋里暖意融融,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荀久没想多久就觉得一阵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之后拉上薄衾盖在身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 灵山。 澹台惜颜在家主的安排下穿上了专属于灵女的庄重服饰进入圣灵大殿,一系列的祭祀流程之后,她终于得以回房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跟随家主去往设宴的芙蕖殿。 早有内侍去缀锦殿通知了扶笙和季黎明。 澹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