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回过神来,看了季黎明一眼,微抿着唇,好久才道:“季黎明手中的那种东西,我似乎在哪里得见过。” 荀久挑挑眉,“那不过就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翡翠而已,满大街都是,你会见过也正常。” 瑞王若有所思,低声道,“那也许,真的是我记错了。” 荀久自然明白那东西不可能普通,可眼下并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笑了笑,她看向扶笙,“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明日既要下聘,那我府上地安排好多事情,否则到时候恐会来不及。” 扶笙点点头,亲手为她撩开马车帘子。 荀久钻了进去,又对着千依招招手,“你快来与我一起回去。” 千依愣了愣,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明日秦王要下聘的事,只道:“哥哥回来了,我就不上你那儿去叨扰了。” 荀久唇角一勾,“不是这个意思。”她说着,眼风睇向扶笙,“明日这位爷要下聘,你们两个作为娘家人,当去我那儿的。” 千依霍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考虑旁的事了,竟把下聘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话完,千依提着裙摆快速走到马车旁,转眸对着季黎明笑,“哥哥,既然明天是大喜的日子,那我们就一道与七嫂去医师府吧!” 季黎明也回过神来,回以一笑。 入得马车,荀久给千依让了位,这才道:“我们几个的身份尴尬又别扭,本来我就是顶着季黎明妹妹的身份出嫁的,你若是再唤我‘七嫂’,便有诸多不符了,之前让你这么称呼,无非是想惩罚你整天与我作对,如今你恢复,就不必留着称呼了,你比我大五岁,长幼有序,我本该唤你一声姐姐,可血脉亲情又摆在那里,阿笙是你七皇兄,与其这么乱不清,不如以后你和夭夭她们一样唤我名字即可。” 千依羞赧地低下头,“你说得对,我本大你五岁,整天跟在你身后那样称呼其实挺别扭的,既然你说了能直接唤名字,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 “嗯,无须客气。”荀久轻轻颔首。 季黎明骑了马儿跟在荀久的马车旁侧,一行人朝着医师府方向行去。 扶笙和瑞王还在在原地目送他们。 待马车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扶笙才收回视线,看向瑞王,“瑞王府与秦王府,刚好顺路,我们也走吧!” 瑞王站着不动,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 “九弟有话直说便是。”扶笙抖了抖手上的油纸伞,将落了一层的雪花抖下去,动作看来轻缓而优雅。 瑞王终是出声,“七哥,方才打开装有遗嘱的木盒那一瞬,你看到了别的东西是不是?” 扶笙细长精致的眼眸梭然一眯,没说话。 瑞王兀自说道:“大司马不会无故留一块毫不起眼的翡翠原石给季黎明,这份遗嘱,其实就是个幌子,真正的重点才是那块原石,甚至可以说,真正的遗嘱在七哥开启木盒的那一瞬被你看到了,只不过我猜不透是什么东西能在开封的瞬间显示,片刻后便消失不见。” 扶笙微微一笑,“你想多了。” 瑞王扯了扯嘴角,“希望是我想多了。” 两人再无话,翻身骑上马背后各自前往府邸。 == 秦王纳征的事,不过一夜就传遍了燕京城,淹没了大司马过世时百姓们各种猜疑讨论的热潮。 荀久的身份,众所周知。 前太医院使的女儿,头上有个哥哥自小被送了出去,蛰伏多年回来替父母报仇顺便还保下了妹妹。 荀氏族亲,全都在中秋之夜被灭了门。 荀久如今就是个实打实的孤女,但好在身后还有个名义上的表哥季黎明,还能以娘家人的身份为她送嫁。 一大早,整条长缨大街上都挤满了百姓,人人伸长了脖子,都在等着看秦王府的纳征使队伍。 秦王权倾天下,地位仅次于女帝,下聘娶医术高超且容貌非凡的御前医师荀久,排场自然大。 纳征使队伍自秦王府一直排到医师府。 虽然秦王府和医师府在同一条街道上,但两府中间还是隔着不远的距离,即便是这样,纳征使的队伍还是庞大,放置了聘礼的箱笼就更加惹人注目了。 荀久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