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各家听到韩重要重建黑旗军的消息,有心的人必然闻风而动,到时免不了参一脚,一旦对上文官一伙,那些想重拾军中势力被压抑久了的家族,为了利益还不得捋袖子干上!毁人前程,如杀人父母,双方冲突在所难免,而皇帝却可以居高调和。 “再则父亲你还不知道吧,金国如今被蒙古打得朝廷内部都在商议起要迁都避祸了?”韩重闭眼,再睁开眼时里面已经是一片冷静,“我昨日就曾向陛下讲明两国形势,将来蒙古威胁更甚金国,朝中须得早做防备,想来陛下应该也是得知了确切的消息,明白我所言非虚!” 韩重的眼中也有了深重的阴影:“父亲,我怕蒙古终会成为比金国更强大的对手,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永宁侯惊声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蒙古竟然已经强盛如此,逼得金国要迁都?” 韩重点头:“金国如今已经自顾不暇了,忙于应对蒙古,暂时该是不会对我朝出手了!”除非他们是想两面受敌。 “这就是你不担心金国因十三皇子找麻烦的原因,你早知道金国式微,无暇为一个皇子大动干戈?”永宁侯猜道。 韩重沉声道:“金国起码还有一二十年好撑,在此期间我们应该尽快做好准备,以应对蒙古!” “陛下帝皇之尊高座龙庭,手握兵权,大权独揽。然而做了皇帝,他就当不了将军,他命手下心腹充任各军将领,那些将军有几个上过战场,会指挥作战。如今守在京师的大军,包括禁军,还有各地守军,又保存有多少战力?他们从来没有出过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而没有见过血的士兵,不过是摆设。”他不屑地道。 皇帝陛下也恐惧了,他不能让一个没有作战经验的将领来带领他手下的兵,重用韩重,也是想让他能训练出一支战力强大的军队,改变京中各大营糜烂的现状,要不然有个万一,难道指望着这群人来守卫京师吗? 韩重起身:“总之父亲放心,陛下如今一心重建黑旗军,于我等有利!儿子先往宫中谢恩,到时候如果各府有人来探口风,父亲尽可看着办!” 就像永宁侯府在军中残留势力,各武将勋贵家多多少少保有一些老底子,互相联系一下,人脉什么的也不少,双方可以互惠互利。 永宁侯点头:“你去吧,为父自有分寸!” 韩重往宫中而去,经过通报,永平帝在‘雄安殿’召见,令他入内觐见。 韩重昂首阔步迈入,上了年纪的帝皇盘踞在宝座上,身上自有威势,手里正拿着一本折子看着。 孟朝永平帝如今已经年将六十,这年纪即使在皇室中也是高寿了,不过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不过四十多中人,面容清癯,留有长须,一身贵气。 “臣韩重见过陛下,谢陛下隆恩!”韩重行礼。 永平帝从案上移开目光,点了点折子道:“刚收到的密报,蒙古军队临阵杀了金国几位大将,以致大军溃败,占领了金国不少土地。就像你说的那样,金国不是蒙古的对手,即使有我朝暗中加以援手,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 永平帝犹自不甘心地道:“真的有如你所说的一日,我朝迟早会有对上蒙古的一天!” 蒙古,蒙古,在皇室里一直隐秘保留着太。祖临终时的遗言,那就是必须警惕蒙古的崛起。然而时日已久,长久的和平也让历代皇帝遗忘了这句遗言,只不过一直坚持暗助金国分化蒙古各部。 永平帝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会有对上这个外敌的一天,在他的治理下,国家一直风调雨顺文风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即使稍有不足,也是瑕不掩瑜。而在朝堂上更是一言九鼎大权独握,甚至连历代帝皇头疼的武将问题,也在他不动声色的打压下,轻松将兵权收入囊中,可以说是志得意满。 除了储君未立,他觉得自己一生修文偃武教化百姓,足以堪称一代明君,在历代皇帝中能占得一席之位,将来史书中必有他的笔笔功绩。 他想看自己的江山在手中长治久安,永世传承,不想在有生之年见到干戈四起,直面强敌。 如果他能年轻二十岁,胸中必然鼓起荡平外敌的勇气,举全国之力厉兵秣马,再从头收拾河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