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今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要不吩咐膳房,让他们给您做些易克化的宵夜呈上来吧。”丫鬟小心翼翼地扶起郝欢颜,苦口婆心的劝道。 郝欢颜不理她,只是命人开窗,看了看外面连绵不断的秋雨,忽然问道,“阿嵘他到边关了吗?” 丫鬟低眉顺眼的答道,“启禀王妃,王爷一个月前从京城出发,带兵前往边关,估摸着时候,怕是快到了。” “居然才到……”郝欢颜垂眸,失望的低喃道。随机猛然从榻上跃起,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 丫鬟们措手不及,赶忙抱着她的绣花鞋跟在后面追。可郝欢颜跑得飞快,不过几息的功夫就到了封嵘的书房。她推门进去,男人独有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她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径直坐在男人平常读书习字的地方,有些难过的撇嘴。 府中人人皆知,康王与康王妃感情深厚,从康王离京以后,不过几日,王妃就已思之如狂。可此番路途遥远,没个数月半载康王是回不来的。无奈之下,王妃只得经常来保留王爷痕迹最多的书房坐坐,以慰相思之苦。 书房重地除了封嵘,也就是郝欢颜可以畅通无阻了。丫鬟们只得心焦的站在外面,巴望着自己主子这次能早些出来。 郝欢颜盘坐在椅子上发呆许久,总算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正想要离开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笔洗,居然在下面发现了一张字条。 她打开一看,封嵘苍劲有力的笔迹顿时映入眼帘: “莫要贪凉,记得穿鞋。” 郝欢颜先是一怔,然后半是欣喜半是委屈的抽抽鼻子。然后走了出去,示意丫鬟给她穿鞋。 且不说那时丫鬟们是何等惊异,进屋后,郝欢颜不舍地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字条,竟在字条的一角发现一个标记。 顺着记号的指向,她在东南角的落地瓶里又找到了一张字条: “身体为重,按时用膳。” 郝欢颜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浅笑。只得扬声吩咐门口的丫鬟们呈膳,她要吃饭。 接着,郝欢颜又陆陆续续的在书房内找到不少字条: “秋深露重,早点歇息。” “勤时练功,切莫偷懒。” “金桔上火,勿要贪吃。” …… …… …… 那一言一语既是嘱咐,也是担忧,却让郝欢颜心软的一塌糊涂。 最后的最后,她在封嵘最底层的书架上,发现了一幅画卷。 推而视之,竟有一男一女,相依而拥。仔细辨认,那画上男女的面容赫然就是封嵘和郝欢颜。 旁白处还题了一首诗赋,轻声诵之,句句相思。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郝欢颜用手细细摩挲了画像上男人俊美依旧的脸,终是潸然泪下,嘴角却是笑意连连。 郝欢颜躺在柔软的公主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像烙饼似的,却始终没有睡意。 她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犹豫半响,还是忍不住按下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嘟”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