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磨蹭蹭的,来赌场还带着闺女,你也真是……押大押小?” 他尴尬地笑笑:“押小。” “好,押小,买定离手啦——” 骰子随后哗啦在匣子里晃动,容萤盯着那骰盅,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有些不敢看,干脆伸手把眼睛捂住。不多时听得砰声一响,她不自觉从手指缝隙中往外瞅。 “开!” “开开开,快开!” 骰盅掀起,三个骰子加起来不过五点。 场上一阵唏嘘,有人欢喜有人愁。 “五点小,吃大赔小。” 容萤这才把手放下,眼见他将面前的一波票子银子往身边揽,不由意外:“咦,你押对了?” 陆阳淡笑一声,看她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自己,摇头道:“还没完。” “还要赌?”容萤担忧起来,“见好就收吧……” 陆阳依旧垂头,手指覆上唇。 容萤只好乖乖住了口,不再多话。 “下注了下注了……”庄家继续扯着嗓子吆喝,四处人声嘈杂。 离赌桌不远的地方,正有人朝这边望过来,目光停留了许久,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晃着,忽然被他“唰”的一收,在掌心里打了一下。 陆阳赌了五场,赢三输二,最后自然还是赚的。从里面出来,容萤大为遗憾,“看,早说叫你见好就收吧,否则也不会白白输这两回了。” 他终于淡笑着解释:“那种地方不可能赢了一场就放你走的,总得输几次。” 听这话倒像是个行家,容萤来了兴致,扯扯他衣摆:“你有什么诀窍,怎么就能猜中押大押小呢?” “赌不是好事,姑娘家别打听这些。”带她进去已经破例了,他不肯讲,但容萤又好奇,转来转去地问。 “我又不学,就是好奇,说说嘛……” 袖子几乎快被她扯下来,陆阳没办法,手掌一摊,捏着一枚骰子递给她看。容萤怔了怔,反应过来,“你出老……” “嘘——”他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旁边。容萤忙点点头。 “这不算什么光彩的事,你千万不可学我。” 从话中听到些许异样的情感,容萤不禁奇怪:“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不要紧。”陆阳转过身,语气清淡,“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似乎总是这样,无形中贬低自己,像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有时候容萤也猜测,或许他真有过十恶不赦的过去也说不定。 只是……那样的人,又为何会救自己呢? 望着他背影看了一阵,容萤才小跑上前,“陆阳,我饿了。” 酒楼离赌坊不远,这一带商铺密集,走两步就能到,正在商量晚饭吃什么,面前忽有人挡住了去路。 他俩停了脚,转目望去。来者一袭长袍,手持折扇,头戴方巾,满身的书卷气息,看面孔不像是认识的人。 容萤尚在狐疑,对方竟弯腰,款款冲她一拜:“在下见过南平郡主,贸然打搅,还望郡主恕罪。” 这个人居然认识她,容萤吓了一跳,随后边打量边问:“你是何人?” “郡主不记得了?在下杜玉,曾是宁王府上的门客,你我还有过几面之缘的。” 容萤捏着陆阳的衣角,仍旧半信半疑,“我爹的门客少说也有百二十个,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巧了,最近怎么老遇上自称是与她父亲认识的陌生人。 闻言,杜玉尴尬地笑了几声,“郡主说的是,您年纪尚小,毕竟贵人多忘事么,不记得在下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王爷曾与小生秉烛夜谈过,必定还有些印象。前些时日返乡,回来才听说王爷北上了,实在是可惜。不知能否劳烦郡主为小生引见?” 提起父亲,她心头一阵钝痛,勉力忍下去,挑起眉有些倨傲地看他,“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由我替你引见?” 对方唯唯诺诺连声说是,“在下唐突了,那不知王爷如今在何处?小生自行去找便是。” 父亲的死因暂时还不能向外人泄露,容萤拿话敷衍过去:“想见王爷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要寻我爹爹,不会自己去么?” “郡主教训的是。”杜玉感到惭愧,掖手站在那里,笑容忽有些僵硬,“不过恕在下多嘴,您适才……是从赌坊里出来的?” 听口气似乎注意他们很久了。一时间连陆阳看他的神情也带了些许探究。 容萤往他身后躲了躲,“那又怎样?” 郡主的行事杜玉自然无权过问,讪讪笑了笑,却把目光停在旁边的青年身上。他生得高,模样很清俊,眉眼似乎比寻常人更加深刻,清冷中带着沧桑之感,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 见他这般魁伟的体格,杜玉就知道是练家子的,顺口问:“这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