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萤咬咬牙,“既是这样,你如何会知道他要在那日晚上刺杀我爹,又如何会知道我爹的行踪?不偏不倚的在那个时间里出现,也未免太巧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厉声质问道:“那是怎样?你说啊!” “我……” 要怎么说?他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了?说他有着两世的记忆?还是说他……曾害得她家破人亡。 陆阳偏过头垂着眼,手握成拳,似乎挣扎了许久。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救你。” “可我不认识你!”容萤冲他喊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陆阳紧抿着唇,木然的看着她,胸口闷得厉害,呼吸间隐着丝丝的疼痛。 的确,她不认识他…… 拥有回忆的人,只是自己而已。 他想上前,腿刚刚一动就听她道:“你别过来!” 陆阳微微一怔,就那么定定的站着,从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神情。憎恨,畏惧,恐慌。 和当日在长明阁中一模一样。 陆阳手指发颤,突然感到浑身冰凉。 这一辈子,她还是讨厌他……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陆阳还站在原地,容萤却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门扉,再也退无可退时,索性把门一开,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他呆了许久,等回过神追出门时,街上已经没有了容萤的身影。 宽敞的市集,人来人往,他在其中却感到无比孤寂,似乎整条街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是不同的。 容萤是从客栈后门走的,狂奔了很远。其实她不认识路,但又不能回头,于是便顺着感觉跑。街市、小巷、州桥,茫茫人海,满世界都是陌生的气息,心里惶惶不安。 她正从石桥上跑过,没头没脑地撞到一个人。 “哎哟!”明明自己也没多少斤两,对方倒叫得惊天动地,“你怎么走……” 杜玉捂着小腹,伸手一指,指到容萤鼻尖,后半句话立时没了,“小、小郡主?” 她喘着气往身后瞧,陆阳脚程很快这个她是知道的,比脚力自己定然跑不过他。容萤缓了一会儿,抓住他胳膊,“你可知道有什么地方比较好藏身的?我得躲一下。” “什么?”杜玉还在发愣。 她急得直摇头:“我问你哪儿有隐蔽点的地方?” “隐蔽点的地方……”杜玉挠头琢磨,“我家算么?就在这附近,榆林巷子最里边,平常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容萤来不及考虑,“你带路。” 七拐八拐进了一个院子,似乎是一人独居,宅院小得可怜。杜玉还在忙忙碌碌的烧水,准备茶果,容萤却只趴在窗边往街上看。 小巷里很安静,许久也未闻得声响。 “您来得这么突然,寒舍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的……”杜玉端着茶水和一盘果子走出来,“只有些李子,方才洗了洗,还算新鲜。” 容萤从窗边走开,看了一眼,实在是没胃口,摇头说不吃了。 “您这是在躲谁啊?”见她举止奇怪,杜玉倒了杯茶,也跟着往窗外瞅,“那位陆公子呢?” “什么陆公子。”提到陆阳,容萤心中大为膈应,“他早走了。” “什么?走了?”杜玉吃了一惊,“怎么就走了。” 闻言,她不解地皱起眉:“你这么关心他作甚么?” 杜玉讪讪地抓了抓耳根,“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您一个人在外面,实在不太安全。” 经他这么一提,容萤才反应过来。 那倒是……现在没了陆阳,她又该如何去襄阳找舅舅?荆州城她人生地不熟,若贸贸然去找巡抚,万一对方是端王爷的人,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容萤发愁地捡了个李子,不自觉把目光落到一旁的杜玉身上,细细打量他。 被容萤的视线看得发毛,后者咽了口唾沫,“郡主……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她忽然笑问:“你想见王爷?” 杜玉愣了一愣,随即讪笑道:“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没同你说笑。”容萤跳下帽椅,把李子放回去,“这样吧,你带我去襄阳,我引你去见我爹,怎么样?” 他似乎大喜过望,“宁王爷在襄阳?” 容萤点头说是,心中却也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