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陆阳俯身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克制了许久,才轻轻推开。 容萤仍旧倚在他胸前,妖娆地轻笑道:“刚刚喝的什么茶?怪好闻的。” “不记得了……” “自己喝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话间,衣带已被她解开,随之落地的是他的佩刀,纤细的指腹直探入衣内……陆阳把她手握住,“我有话对你说。” “一会儿再说嘛。”她不以为意,在他唇边亲了亲,“先把酒喝了。” 精致的玉盏捧了上来,酒水并不清澈,容萤哄着他喝下去,随手把杯子一丢,张开双臂环住他腰身。 “怎么样?口感如何?” 他点头:“不算烈,你少喝些,当心吃醉。” 容萤捏住他下巴,“我酒量好着呢,哪有那么容易醉。” 她抬手又倒了一杯,含了一口,凑上前来吻他。酒水从她口中随着温软的舌涌进来,像个绮丽的梦,微弱的星火能燃起整片草原。 冷酒入喉,冰凉的液体在腹中流淌,寒意太重了,一丝绞痛斗然而起。 “陆阳。”她声音突然低沉,“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陆阳微微一惊,颤抖地垂下头,短刀正刺在他心口,殷红的鲜血染满双手。那段记忆瞬间浮现在脑海…… “容萤……” 痛感无比的清晰,他艰难的喘着气,胸膛的伤仿佛疼入骨髓,视线模糊成一团。 是了。 当时就这样死在她手里的。 周围再度陷入黑暗,压抑的疼痛有增无减,灼热排山倒海的袭来,几乎快要将他淹没。朦胧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唤他,不甚清晰。 “陆阳,陆阳……” 眼前的重影慢慢叠在了一起,他眨了眨眼睛,景象豁然开朗。 “你醒了!”容萤正坐在床边,憔悴的面容上带有喜色。 巴掌大的脸,脑袋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是年幼时候的她,五官充满了稚气。陆阳不由涩然一笑,不知是无奈还是遗憾。 如今,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了,那便随意吧。 他还未回神,容萤忽然搂住他脖颈,声音轻颤,“你没事就好……” 陆阳听完一怔,呆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兜着她的脑袋,轻轻拍了两下,想开口嗓音却沙哑难耐,最后竟咳了几声。 “你怎么样?”容萤忙去探他额头,“还有些发烧……伤口疼么?要不要喝水?” 陆阳摇头说不用,勉力撑着身子坐起来,牵动到胸口的伤,禁不住颦了颦眉。 深衣之下,那道箭伤已被人包扎好,厚厚的缠着白布,有一股清幽的药香。 他举目打量,狭小的房间里,陈设简单,不过一桌一塌而已。回过头时,容萤已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递上来。 陆阳就着她的手喝了,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寿阳城内的一家医馆,我让他们帮忙扶你进来的。”容萤抬袖给他擦去唇边的水渍,小声道,“这里的大夫可抠门了,一把年纪,人又固执,我花了好大功夫才说动他给你医治,就这样还成天叨叨个没完。” 陆阳将空杯子放在一旁,手指在她发髻上揉了揉,“谢谢。” 容萤闻言不自在地别过脸,低低嘀咕:“你不用谢我……” 说着,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他二人同时抬起头,见得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慢腾腾进来,一眼看到陆阳,张口喝道:“刚好点儿就在这儿动来动去的,以为治病有那么简单哪?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嫌自己命长。” 他提着药箱走到床前,话却没停,“觉得自个儿能耐也别来看什么大夫了,在家养着不挺好,以为谁都乐意伺候你们么?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不差这点钱……” 陆阳倒是好脾气,淡声应了几句是。 老者没了话,膏药刚取出来,垂眸瞅到容萤身上,不耐烦地吩咐道:“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一边儿呆着去。” 她看了陆阳一眼,只得哦了一声,悻悻地走开。 大夫伸手解开他的衣衫,手脚利索地换药,检查完伤口,还不忘啧啧冷哼,“也亏得你小子命大,这箭若是在偏个半寸,你必死无疑,哪儿还有机会让你骑一夜的马?” 陆阳颔了颔首,“有劳大夫救治,感激不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