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大小姐赶紧将果子一推,让她吃茶,两边的丫鬟上前来执杯要倒水,容萤连连摆手:“我就随便逛逛,正打算回去歇个中觉,你们玩就是,不必在意着我。” 礼让了几次,秦大小姐也不再强求,“明天若不下雨,我约你放风筝吧?到时候可以去我那儿吃点心。” 她点头说好。 两个人年纪相仿,又都是孩子,客套话说得不太像样,自打她加入,秦二小姐就不吭声了,自顾低着头摆弄她手腕上的蜜蜡珠串。光是她姐姐一个人说,氛围实在有几分僵硬,容萤吃了块糕点,便草草的告辞走了。 从石阶上下去,还未行多远,听她在背后道:“阿姐,她身上那块料子挺眼熟的。” 后者不冷不淡的嗯了声。 “不是娘留着给你做秋装的么?怎么给她了。” “来者是客,不过一匹布而已,计较这些干什么?” “她不是郡主吗?”秦二小姐奇道,“上回端太妃和同安郡主来的时候可赏了不少好东西,怎么不见她带礼物?” 秦大小姐拿手指往她脑门儿上一戳,“你没听说宁王出事了么?人家怎么给你带礼物?” “那她这郡主当得可有点亏。”她笑道,“还反往咱们这儿拿东西。” 容萤拽紧衣袖往回走,小径上已没有人扫落叶了,院子里两个丫头蹲在角落逗麻雀,她进了屋,三两下就把衣裙脱下来。风朝单薄的中衣里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容萤默默地将衣服叠好,从包袱里把陆阳给她买的那件袍子翻出来,捧在手中呆呆地瞧。 说好的来看她呢…… 她抿着唇,手指从面料上繁复的绣纹间抚过,一瞬失落,一瞬难过。 以前人家都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奉承她,讨好她,现在宁王故去,她不过空有个郡主的头衔,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舅舅一家对她也算仁至义尽,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人家给她吃给她穿,她连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 陆阳也是,冒了那么大的危险送她到这里,自己凭什么还要他送佛送到西,留下来照顾她? 容萤捏着仅有那枚玉佩,把头埋在衣裳里,深深吸了口气。 好难受…… 这种没有着落的忐忑感将整个人吞没,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依靠都没有了,像悬空了一样,满心惶惶。 “郡主?”大丫头见里头良久没声,凑进来一看,不由道,“啊呀,这旧衣裳还没洗呢,您仔细着别弄脏了里衣。” 容萤抬起头来,神色如常把衣服递回给她。 “您怎么穿这么少呀?回头病了可怎么好。” 她淡笑说:“方才想睡觉来着,瞧这花绣得好看,多看了一阵就给忘了。” 丫头闻言也跟着笑:“您可真有意思,奴婢还没听说有看这个看出神的。”她扶着她躺下,拉上被衾细细盖住。 “我就在外头,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叫我。” “嗯,好。” 说是要睡觉,其实一点困意也没有,她只睁着眼,看对面的铜壶滴漏,水一粒一粒滴下来,极有节奏的在耳边响着。 * 在客栈等了几日,估摸着容萤差不多适应了秦府的生活,陆阳才又登门拜访。 接待他的仍旧是秦烨,比起初来那日,他显然有点心不在焉,言语间也敷衍了很多。 “上回匆忙,还未及请教公子大名?” 陆阳施了一礼,只说自己姓杨。 秦烨忙笑着唤了声杨公子。 底下人斟满茶水,他抬手请他用茶,“寒舍茶点简陋,还望公子多多包涵。” 陆阳抿了一口,很快道明来意:“我此番前来是想见见郡主……不知她在府上过得可好?” 想不到这人对容萤倒是分外关怀,秦烨狐疑之余,颔首笑说:“好得很,头两日还不习惯,如今已是能吃能睡,活蹦乱跳的。多谢公子记挂了。” 他松了口气,心中宽慰,“如此甚好。” “你且等等。”秦烨放下茶盏,“我已让内子去唤她,想必一会儿就过来了。” “有劳。” 他们在偏厅对坐用茶,这边的容萤却遇到了点麻烦。 秦家除了夫人还有一个姨娘,今早她在外放风筝,冷不丁没牵住线,风筝直挺挺掉下来把她摆在窗边的一排东西尽数砸坏。 人们常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想必就是这种遭遇了。 要是别的姨娘,容萤还不至于发愁,不过这府里唯一的儿子是从她肚子中蹦出来的,气焰难免嚣张,拦住她不依不饶的要讨个说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