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别哭了。”圣上泪眼婆娑,捧着她的脸拿龙袍给她擦泪水,“老三的事,朕都听说了……真是难为你,这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容萤还在哭,望着他点头,那模样委实可怜。 “你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伤心亦伤身,切莫太过难过。”皇帝耐着性子安抚她,“朕已经派人下去查,想必不日就能找出真凶,届时凌迟、车裂或是五马分尸,随你处置。” 容萤抽噎了一会儿,停下啜泣,低低道:“皇爷爷,萤萤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谁。” 皇帝微微诧异,出声问:“是何人?” 她一字一顿,神情尤为阴冷:“四皇叔。” * 今日天气不大好,即便是早上,御书房里的灯照样点得通明。 容萤冷着眼看那身蟒袍映入视线,端王的步子走得很稳,不疾不徐,姿态甚至还带着几分从容,举手投足间的淡定,看得她几乎恨到牙根里去。 他将衣袍一撩,说了句“儿臣叩见父皇”,双膝便跪到了地上。 明德皇帝眯眼瞧他,手指在扶手上轻叩了几下,“起来吧。” 端王这才起身,其间似是无意地抬了一下眸,看到容萤,他目光一顿,不免有些吃惊。 圣上坐直身子,打量他地神情悠悠问道:“你似乎见到南平很是惊讶?” “儿臣失态了。”端王垂首而立,“只是此前曾听到些无中生有的谣言,虽知是外人的人胡言乱语,不过……见到萤萤,少不得还是有点意外。” “哦……谣言。”明德皇帝意味不明地颔首,“宁王如今,是真的死了!” 他蓦地一怔,脚步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父皇的意思是,皇兄他……” 从神态到语气,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容萤握紧拳头,见他悲凉万分地抬袖拭泪,心中那口气越堵越厉害,恨不能亲手撕了他。 “不知皇兄是被何人所害?眼下可有眉目?若有儿臣帮的上忙的地方,儿臣定当全力以赴。” 皇帝并未言语,容萤却终于忍不住出声:“四皇叔何必假惺惺地猫哭耗子,是谁所为咱们心知肚明。你派人埋伏在驿站之中伺机动手,之后又一路赶尽杀绝,不就是为了灭口?眼下我是人证,到了皇爷爷跟前,还想怎么抵赖?” 刀尖都指到鼻子上了,端王仍旧镇定自若,不答反问道:“圣上跟前,小郡主的言辞可得注意些,诬赖好人也算欺君之罪。” 她不禁愠怒:“我诬赖好人?” “萤萤,你我是叔侄,且别这么针锋相对。”说完,余光朝皇帝那边一瞥,他没什么反应,量来是想听他俩对质了。思忖了一瞬,他于是换上温和的口吻,“四叔问你,当日刺杀皇兄的是些什么人?” 容萤想了想:“黑衣刀客。” “那后来追杀你的人呢?” “还是他们。” “这不就对了。”端王淡笑道,“这样的杀手人人皆可雇之,你又如何知道是我?还是说……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搬弄是非,想挑拨咱们叔侄的关系,再借你之手诬陷我?” 他这么说分明是想让她把陆阳供出来,容萤生出一背的冷汗,勉力定下心神:“是我偶然从那群黑衣人嘴里偷听到的。” 他颔了颔首,随即转向皇帝,作揖行礼:“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有些蹊跷。萤萤到底年纪小,遇事缺乏判断力,说不定是谁想来个一箭双雕,好坐收渔利。否则,数十个杀手能够血洗驿站却偏偏放过她一个孩子?”说完又冲容萤一笑,“再者,刚好让你听到对方说是我派来的人,这岂不是更刻意了?” 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