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替我留意一下张贵妃。还记得她么?就是上次在御书房里见到,模样生得很好看的那位。” 原本没什么印象,听他说到“好看”二字,容萤不自觉颦了颦眉,“哦……要留意些什么?” “你仔细看看她平日里的膳食,爱吃什么,喝什么,如果不方便,委婉些问她也行……对了,穿着方面也注意一下,像是首饰,钗环之类。”反正她年纪小,对方应该不至于有戒备。 话音刚落,容萤眼里带着狐疑,“干嘛?你别不是看上她了吧?” 陆阳愣了一瞬,强忍住想敲她脑袋的冲动,“莫要胡说八道。” 她摊手耸了耸肩,“知道啦,我玩笑的。” “……叮嘱你的事,记住了?” “嗯,记住了。” 其实对于容萤来说,陆阳这算是给她出了一道难题。要是逢年过节还好,现在平白无故去找一个皇帝的宠妃,总觉得有点奇怪。她们很少见面,连话也没说过几句,这么刻意的找上门倒有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要不要准备点什么礼物送去? 好在没等容萤苦恼多久,这位贵妃竟自己上门了,还是挑着陆阳不在的时候。 从前没有仔细观察过她,但因为陆阳提到,这回,容萤就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从她跨进门直到坐上踏,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皇爷爷年近五十,贵妃看着却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她身段很好,饶是在冬天,穿那么厚实的衣裳,身姿却依旧窈窕动人。 尤其是妆容。 贵妃爱盛妆,额间一枚花钿,朱红的樱唇,小巧可人,与她说话时,像是有无尽的风情。别说是个男人,连容萤都觉得她千娇百媚,美得不可方物。 宁王妃喜淡妆,容萤从小随母亲的喜好,觉得浓妆太过妖艳,而今见了她却突然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陆阳觉得这样的好看哦…… 抿了口茶,张贵妃发现这个小郡主似乎压根没听自己说的话,一双大眼睛只盯着她看,不免有点好笑:“小郡主?” 容萤回过神,笑吟吟地冲她点头。 “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能说给我听听么?”她手指支着下巴,双目一弯,像道弦月。 “想……想着你,你很好看。” 容萤直言不讳,小孩子天真无邪,这种话谁都爱听,贵妃很高兴,将她拉到自己旁边坐下,一面抚摸她脑袋,一面牵了她的手腕细细把玩,很快纤纤玉指探到那支玉镯,她笑着称赞: “你这镯子倒是很别致,通透的很。” 容萤道:“这是我出生时一位高人送的,爹爹觉得能够辟邪,让我一直带着。” “这么说还是个宝贝?”贵妃来了兴致,“可否让我瞧瞧?” 容萤便取下递给她。因为离得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原以为化了浓妆的女人,身上的味道定会腻得人发昏,想不到她这气息竟是悠长清淡,素雅幽静。 容萤看了很久,才唤道:“娘娘。” “嗯?”贵妃正拈着那支玉镯,小指微微翘起,染了蔻丹的指尖妩媚到极致。 “您擦的什么脂粉啊?”她忍不住问。 贵妃柳眉一挑:“怎么?觉得好看?” 容萤如实点头。 见状,她笑意更浓,“这是专为我宫里调制的胭脂,用妙峰山进贡的玫瑰花,再加上珍珠粉,薄薄的敷一层,比那些庸脂俗粉强上百倍。”顿了顿,把镯子还给她,“你若喜欢,我还带了一盒,送你便是。” “好啊!”白送的东西没有不要的道理。 贵妃回头去吩咐随侍的宫女,不多时果真取了一个来,掀开盖子,有淡淡的香味。 “原说你小小年纪不需要这个。”她打趣,“不过早些开始打扮自己也好,咱们女人就年轻这么几年,容颜凋零得比树上的花还快,眼下不好好享受这大好时光,等过了二十,那就老了。” 容萤瞧瞧观察她的脸,虽说是有几分岁月的痕迹,但并不显老,反而别有风韵。 她在心里悄悄数着自己的年纪。 再过三个月就满十岁了,十一、十二、十三……还有五年才及笄。 贵妃并未呆多久,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她送的那盒脂粉容萤没敢轻易动,傍晚,天将黑时,陆阳方到门外与另一名禁卫换班。 容萤把他拉进屋。 “你说贵妃来过了?” 陆阳神色一凛,有不好的预感,遂压低声音问:“她来找你作甚么?” 她道:“她来和我话家常。” “聊家常?”他不自觉皱眉,“我让你问的话呢?” 容萤呆了半晌才啊了一声,“我给忘了……” 就知道她不靠谱…… 陆阳摁着眉心刚要叹息,容萤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