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未有一丝情绪波动。 “崔泠”痴痴地望着眼前的“苏远”,想抬起左手触摸一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伸了一般却又像被火烫着似的收回手,蕴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苏公子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家父也很挂记你,命我来这里探听苏公子的消息,现在我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崔泠和苏远的父亲是世交,崔父更是苏远在大理寺的直属上司,苏远为了查案生死未卜,崔泠不远千里追查线索,终于见到了真人,却只能以父亲的名义相告相认,并不敢吐露自己的情愫。 助理继续棒读:“苏远括弧朗声笑道括住,劳驾崔大人挂念,是苏某不才,被人追杀,这段时间不得不隐姓埋名,今日才敢出来与崔姑娘相认,望崔姑娘莫怪。” 崔泠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就像是往日里见到邻家哥哥一样,保持着疏离而又不失礼的温婉笑意:“怎会?苏公子客气了。” 王梓年注意到,刚刚纪凝伸手想要触碰男主角的时候,用的是左手,而右手仍是虚握着,只是用力了几分,在男主角视线触不到的地方,她清瘦的手腕已经僵硬得突出了骨节。 这是在握剑!王梓年恍然大悟,剧中崔泠的武器是一把玄铁制成的名剑,名曰终霜,剑身看着轻薄却极有分量,寻常人根本拿不起来,崔泠自幼习武才能将一把重剑用得举重若轻流风回雪。 剑不离身。饶是崔泠现在情绪极为激动却也没忘了自己手里的兵器,只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却把剑越握越紧,昭示着内心的波澜,她的手指僵硬得几乎已经无法承受剑的重量,面上却仍然是温和的微笑。 王梓年毫不怀疑,如果纪凝的手上真的有把剑,那剑上深刻的花纹一定会将她的手心磨出深深的血痕——他现在已经完全对眼前这个“花瓶”改观了。如果真的有崔泠这个人,那应该就是纪凝的样子。 王梓年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编剧和小说原著作者,发现他们的视线也牢牢粘在纪凝的身上,恐怕那并不仅仅是因为纪凝是个出色的美人的缘故,刚刚进来试镜的也不乏美女,那时候他们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呢? 场内的气氛,也由刚刚的只是安静,便为了被惊住的肃静。就连角落里的傅清,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是她平时认得的那个纪凝吗? 这场试镜还尚未结束,但他的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台上的表演仍然继续着。 清丽温婉的黄衣女子浅淡一笑,似乎有着无限的凄然却又让人捉摸不透,她低声对眼前人道:“苏公子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但说无妨,你我二人之间不必介怀。” 助理:“苏远括弧皱了皱眉头括住,头渐渐低了下去,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崔泠睁大了眼睛,有一瞬间的讶然,但在苏远抬起头的一瞬间已经恢复如常,她似乎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苏远要说的话,只是自幼受过的教育和天性的高傲让她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清冷倔强,崔泠的唇角衔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苏公子何时成了这样吞吞吐吐的人?你我虽隶属官府,但也称得上是江湖儿女,既是江湖儿女,自然不拘小节。” 助理:“苏远括弧终于舒展了眉头括住,常听江湖人称崔三小姐神清散朗,有林下风气,果然如此。我为男子反而如此迟疑,倒是我的不是了。实不相瞒,今日冒昧唐突崔小姐,实在是有不情之请。” 这里本没有崔泠的台词,崔泠却抬起了头,定定地望住了眼前的男子,正在棒读剧本的助理忽然间抬起头来,不巧与纪凝的眼睛对上,刹那间愣在了那里。 那双眼睛……沉静无波的湖面下是暗流涌动,乌黑的瞳仁里映不出任何感情,像是裹着一层厚重的云雾似的,却忍不住让人看了又看,只想把那团云雾拨开窥窥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却又不忍心打扰这朦胧的平静,教人怜惜又敬重,只想把全世界所有的珍宝都摆在她面前,只求她能舒展眉头,露出一个真心的笑颜。 这……这是之前导演私下交待过要把她的试镜搞砸了的那个花瓶吗?小助理咽了口吐沫,朝台下看去,却发现台下坐着的M.IYiGUO.neT